晨经之时,乾元有节奏地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
佛堂里,住持在列坐整齐的和尚之中来回走动,待他缓缓走过乾元身边,乾元立马打了个哈欠,悄悄睁开眼偷看身边的大和尚们,一转头,定睛一看,唉?挨靠着自己的怎么有点像那个凶神恶煞的孝陵卫?
“啊……”
乾元吓得低声叫了一声,见住持目光幽深地看过来,忙继续念经,“阿弥陀佛,陀佛?陀佛,陀佛……”
乾元的眼睛在经卷上乱瞟,忘记刚才念到哪里。
“第六行下面。”
列缺低声道。
“咳……何以故?须菩提!
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乾元偷偷看列缺,他也在念着,装得跟真的一样,但包在僧帽里的头发不安分地蹦出来了。
乾元用手肘捅了下列缺:“须菩提!
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
“找叶白,找叶白,找叶白……”
“不也,世尊!”
“没叶白,就不走。
有叶白,立刻走……”
“不也,世尊!”
“糖葫芦,在这里。
我一走,就没有。
跟我走,大大有……”
列缺念着,看向轻烟笼罩的佛像。
乾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差点没气得背过去,只见佛像拈花的手中插了一只糖葫芦。
“啊啊——”
乾元大叫着从蒲团上跳起来。
佛堂里突然安静了,众和尚齐齐抬头茫然地看着乾元。
乾元愣站了一会儿,瞪了眼若无其事的列缺,尴尬地摸着光头解释。
“悟!
小僧刚刚悟道了!”
“哦……”
众和尚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念经。
“走不走?留不留?跟我走,不要留……”
“如是!
如是!”
乾元泄气地一屁股坐下。
这一日其实是难得的公休。
罗恒很久没回家了,他提了一袋白面和一篮蔬菜往回赶,春风得意马蹄疾。
挖心案过去半月有余,不曾再出现新的受害者。
集市上渐渐恢复生气,往来走动的商贩也多了。
无数惊天动地的冤案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最后在历史长河里成为一粒沙子,真相如何终究无人知晓,亦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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