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你还在西班牙,别担心。
他不会来这里找你的,他还以为你在西班牙呢。
到科利尔斯伍德只有两三英里,但旅程却包括两次换乘火车和一次搭乘地铁。
坐五站到克拉珀姆中转站,再坐两站到巴勒姆,之后还要在地铁北线上坐三站。
伦敦的公交车总是兜一些没必要的圈子,即使是临近的两个区也要千辛万苦才能到达;她在地图上选择诺斯伯恩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每次往返几乎要花费两个小时,而且由于需要换乘还要不得不进入第二区,往返一趟的花费在不用牡蛎卡的情况下大概在十镑。
忽然间,乘坐诺斯伯恩中转站的报亭旁那些小型计程车似乎不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
她已经计划好在高峰期后出行,但在地铁门打开的时候,她还是汗流浃背,嗓子又干又疼。
每当她从扶梯出来的时候,空气通常是新鲜凉爽的,而现在并没有些许缓解。
这热天还是像惩罚一样笼罩在大街上。
她在车站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瓶水,接着查找手机里的导航系统。
这次她不再费心去买一部新手机,而只是换了一张手机卡。
她在一次次的迁移中越来越会省钱,总能在搬到新的城市时找到新的方式节约开销。
如果她想领先于托尼·斯托特,她需要节约着花这笔钱,越久越好。
一想到托尼,她马上本能地查看着四周。
去你的,科莱特。
他不知道你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我和妈妈从我八岁开始就不再用同一个姓,而且奈费尔提蒂的员工又不是整晚都在闲聊着他们的家庭。
他以为你还在西班牙。
但是这些年的藏匿还是深深地影响了她,使她害怕每一个经过的身影。
走到森尼维耳只需要十分钟,就在克莱斯特彻奇巷尽头的死胡同里。
这些地方通常都会避开公共交通,只在路的尽头有一个公交站点,但那只是为精通这座城市迷宫一样的公交线路的人准备的。
这也的确有它的道理:这里居住的人似乎哪里也去不了,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月复一月地没有人来探望。
上帝保佑我不要得痴呆症,她心里颤抖地想着。
她沿着主干道一直前进,路过一家赌场和一家皇家邮政局,穿过三五成群的穿着制服的吸烟者。
一瓶水已经消失在她的喉咙里,但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的鬼天气会使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糖尿病,她心想。
天啊,我都已经步入中年了。
所有这些郊区似乎都混合成了一体。
科利尔斯伍德比诺斯伯恩稍微现代一些,据她所见几乎没有那些维多利亚工艺的阳台和那些为律师建的别墅,那些房子过去都建在图庭,现在已经出现在她所居住的地区,人们购买那些廉价的待修房,经过修缮之后再在他们退休后卖掉,卖的钱足以让他们搬到科茨沃尔德安享晚年。
她路过一个小型的娱乐中心,还有一座华丽的教堂被一片20世纪30年代的半独立住宅环绕着。
爱德华式的建筑风格现在又在伦敦人中流行起来,但多久之后这灰泥的门廊和低矮窗台的窗户才会再次吸引未来某一代人的热爱和崇尚,即使没有人记得它们曾经是那么的低俗?这就是英国人,她沉思着。
我们喜欢老旧的事物,而当负担不起老旧的事物时,我们会将稍微现代一点的东西看作老旧的,买来作为自己的住所,再将这里的租户、流浪汉和移民赶到别的更加现代的地方。
她从主干道转向克莱斯特彻奇巷,柏油路被水泥砖铺砌的路所取代,路的一侧是一面架着铁丝网的高墙,另一侧则是20世纪50年代斑驳的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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