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拉看着又一个刚到青春期的男孩从分配给他们进行问讯的房间里走出来。
“你十四岁时也这样吗?”
她问。
“别开玩笑了。
如果这样跟大人讲话,老妈的巴掌肯定早就上来了。
我不知道这是个体情况还是不同时代的人之间的差别。
现在工人家庭的小孩脾气也很大,但这些阔少爷更加骄横。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横的。
但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作呕。”
宝拉知道凯文的意思。
她在孩子们死于持刀攻击的案子发生后在学校里待过一阵子,突如其来的噩梦似乎根本不知道是从哪儿产生的。
她感觉到了弥漫在学校走廊里的惊悚感觉,看到了他们在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不会是自己时的焦虑表情,听到了他们愤怒声音中隐含着的恐惧。
这些眼下都没有。
丹尼尔的死似乎离这些孩子很遥远——只是新闻里的一则报道,或是父母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
唯一心烦意乱的是丹尼尔的级任老师。
连威廉·莎士比亚中学的校长都表现得像是碰上了点与己无关的小麻烦。
“我如果有孩子,才不会把他们送到那儿去呢。”
宝拉说。
“考虑过这个问题吗?我是说要个孩子。”
凯文偏着头,细细地打量着她。
宝拉鼓起腮帮,呼了口气。
“警官,我以为你问的是多大的问题呢!
老实跟你说,我还没觉得到了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呢。
倒是你,现在考虑这个问题还不算太晚。
想当老爸了吗?”
凯文对这个回击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感到有几分惊讶。
“是好事也是坏事,朝哪个方向发展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他缓缓地说,“我肯定会很爱我的孩子们,他们会是我的掌上明珠——这是自然而然的,无条件的,也是永恒不变的。
但与此同时,我也会害怕会失去他们。
比如说这个案子,父母在埋葬自己的孩子时会怎样想?这是在他们的心上割肉啊!”
敲门声打断他们的交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不请自来地走进门。
他又瘦又黑,比他们这天早上见过的所有男孩都要矮几厘米。
他的皮肤呈现出完美的烤杏仁色,头发卷曲细滑,鼻子长得像维京人,嘴唇像初放的玫瑰花苞一样可爱——搭配不怎么协调的五官让人会忍不住多看一眼。
“我是阿西夫·可汗。”
他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把两只手插进口袋,跷起二郎腿,然后不屑地说,“你们是条子对吗?”
又遇到个二世祖了,宝拉心想。
凯文为自己和宝拉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便直入主题。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丹尼尔是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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