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烈会去哪里了呢?
红烧肘子滴在地板上的汁,一点,一点,蜿蜒而行,一直到客厅的楼梯前,然后是两级台阶一滴,渐渐地没了,想来是汤汁滴尽了。
不过红烧肘子的肉香弥漫在空气里,引起了叶浅翠肚子充满欲望的咕咕声。
扶着楼梯,慢慢地向上,叶浅翠全身绷紧。
魏烈不见了,假如他恢复了意识,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如果没有,那么他就是叶浅翠最大的危险。
这房子有一种叫人失去理智、渐渐疯狂的能量。
进到张盈的房间时,没有看到魏烈。
叶浅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吸了一口气,全身再度处于警戒状态。
因为紧张,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痒痒的。
这时,她听到一种沉闷的回音从脚底传来,吧嗒,吧嗒。
声音其实很轻很轻,如果不是叶浅翠因为紧张而神经高度绷紧,根本不可能听到。
叶浅翠趴下,耳朵紧紧地贴在楼板上。
现在吧嗒吧嗒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多了,拖沓而迟缓的脚步声,却是坚定地一直向下,然后渐渐地消失了。
叶浅翠正准备从楼板上爬起,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样东西——张盈的连衣裙。
它本来一半在床上,一半在楼板上,现在整件都掉在楼板上了,而且有一小部分埋进重重的床罩里。
而打满褶子的床罩也不像刚才整齐,隐隐有动过的痕迹。
撩起床罩细细观察,床下并无他物,地板光滑油亮,好似刚打过蜡一样。
叶浅翠用手指轻轻地敲打,这里发出的声音比其他地方要清脆了许多。
暗道的入口看来就在这里了,可是怎么打开呢?在她凝神细想这个问题时,留意到床裙有三个油渍,她用手比拟了一下,正好是拇指、食指和中指掀起床罩留下的印子。
魏烈为什么掀起床罩呢?当她看到实木制成的大床的侧面时,立刻就明白了。
这床是旧式的镂花木床,在床侧雕刻着五朵梅花,用金漆描过,栩栩如生。
其中第二朵和第四朵上面浮着一层油光,比其他三朵更加耀眼。
叶浅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按住第二朵和第四朵,床下地板无声无息地现出一个洞,一排向下的台阶深入黑暗中。
她在洞口张望了半天,颇为踌躇,要不要进去呢?魏烈也在里面,显然他还没清醒,自己进去不等于羊入虎口?万一这暗道是通往外面的呢?叶浅翠看着腕表上定定指着十二点的指针,一定要想办法自谋生路。
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进去,下到第六个台阶,那洞口又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言辞能形容的黑暗。
叶浅翠扶着墙壁,先是伸出脚步探了探,然后才敢放心地踩实。
她知道现在自己走在魏烈与自己房间的夹壁墙里,除了不透气的原因造成空气的异味,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隐隐约约,那是生活中经常会闻到的,但叶浅翠一时想不起来。
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一级、二级……五十级后,她的脚踢到一块硬物,脚指头微微发痛。
她伸出手摸索着,手指触到了一个圆圆的把子,刹那间,她明白了,这是一扇门。
她屏息凝神,慢慢地拧动着门把,一推,门开了。
光,比正午十二点时还要强烈的光,泼啦啦地冲了过来。
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用手掩住了眼睛,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睁开模糊的眼睛,看清了门后的光景。
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房间,粉白的墙壁干净得叫人不舒服,顶上只有一盏灯,白晃晃的,好像一直在摇来摇去,摇得人头晕眼花。
这房间里的摆设甚是奇怪,看起来像个实验室,金属支架、玻璃器皿、显微镜、针筒、一系列的手术刀、医用手术台……还有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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