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血》问世后,有位战友打电话给我,说:“你把我写得太恶劣了,我真有那么可恶吗?”
听他声音充满委屈,还有点悲愤,我笑了说:“你不如他可恶;但你也不如他可爱。”
他又说:“那你写的究竟是不是我呀?”
这下我张口结舌了。
他如今已是位颇有名气的青年音乐指挥家了,却把小说与生活的关系看得如此直接。
还有一位非常硬朗地活着的战友,我在小说中让她死了,自然更让我提心吊胆,怕她一旦向我发难:“就算我俩过去不和,你也不必咒我死啊!”
那我更说不清了。
虽然我用最高贵的一笔——死——来完成一个至美的人格,但我恐怕还是得不到‘彻底的原谅。
我不如趁现在费些口舌,讲讲我对“死”
的吝啬。
我从不将“死”
乱施于人。
我认为此人物美得不能再美,必须用“死”
才能把这美推向一个其他方式无法达到的高xdx潮,让我自己的情感在此趋向饱和,我才舍得赋予他(她)“死”
的奇异光环。
尽管我这般累赘地表白自己用心善良,人家信不信却由不得我。
《一个女兵的悄悄话》也将奉献给读者,同时奉献给战友们。
假如他们读毕此书,就将我派定为书中女主人公,那么我同样有口难言。
陶小童与书中其他人物一样,具有独立的人格,在还原生活方面,它与《绿血》已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我不否认小说中大量的生活是我的亲身经历,这些生活场景的描写会勾起战友们清晰的回忆。
但我并不仅仅采集生活,再忠实地将它们制成标本。
这些生活在我笔下变得有些奇形怪状,令人发笑又令人不快。
十多年前,我们存在于这些生活之中,毫不怀疑它的合情合理,而多年过去,当我的目光几经折射去回望时,当年合情合理的生活就显出了荒诞的意味。
于是,我便对同龄人整个青春的作为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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