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次谈话-《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第4次谈话(第1页)

海岩:月月,你昨天最后说的那句话,使我非常不解。

你说你们队长的一句话就断送了你的一生,是不是太严重了?你是不是感到有很多人,包括你们队长在内,都做过许多对不起你的事,由此使你痛恨他们,甚至痛恨一切人。

你昨天说的这句话让我想了一个晚上。

我想象你这样一个大学生,又在所谓“国家机器”

中工作,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以你所受过的教育和训练,怎么会跑到那样一个夜总会里靠挣小费过日子呢。

难道你觉得你的青春,你的事业、前途,在那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可以体现吗?可以让你满足吗?我觉得你的过去和你的现在十分矛盾。

按一般人的观念来推断,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去干这种近似于卖笑为生的工作,是不是一种自暴自弃呢?这个问题从我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百思不解,直到你昨天说你们队长一句话就断送了你的一生,好像有点印证了我的分析。

吕月月:我不是自暴自弃。

我从公安局辞职以后,没有工作,我外语不太行,去不了外企。

可我又非常需要钱,你知道,在夜总会里一个小姐要是做得好的话,一个月不会少于一个巴掌。

海岩:五千。

吕月月:对。

没人恨钱。

像我现在,每月光租这间破破烂烂的房子,就得八百多块。

海岩:当然比你在公安局挣工资多多了。

可你觉得干这活儿有意思吗?以后年纪大了怎么办?

吕月月:谈不上有没有意思。

挣钱嘛,没办法。

我最怕的就是陪客人喝酒,最多的时候我一晚上喝二十多杯白兰地,人都紫了(苦笑)。

有时候真是把苦胆都能吐出来,还得去陪。

一个晚上我就能为夜总会老板挣几千块甚至上万块,我这钱挣得不容易,是拿命在挣。

海岩:就一直这么挣下去?挣钱是你的生活目标吗?

吕月月:等挣够了,找个地方隐居去。

海岩:隐居?哦,月月,我过去一直试图用文字来研究中国女性的心理。

前几年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大型文学刊物《中国作家》搞过一期“女性爱情心理研究专号”

,上面打头条刊登了我写的一个中篇小说,写一个女人在十八岁到四十岁的漫长人生中,对一个男人的苦恋。

据我的体会,恋爱,对一个男人来说,只是人生的一段插曲,而对女人来说,则常常是她的全部人生。

你还不到二十四岁,还有无数未来。

可你却说,队长一句话断送了你的一生,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让这句话断送的,只是你的恋爱呢?

吕月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你说恋爱是女人的全部人生,这话没错。

因为恋爱、婚姻、生育,确实决定了女人的一生。

但男人,男人只是在很短的一个阶段才需要这些。

海岩:月月,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我很想知道一点你的童年、你的家庭……

吕月月:你找我不是为了那个小提琴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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