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河流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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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张楠无法入睡,父母和表姐的警劝,让她非常郁闷。

她清楚地知道,这份郁闷并非完全因为他们过于冷静的视线,破坏了她对浪漫爱情的美感,而更多是因为,他们的观点并非一无道理,并非无稽之谈。

这天晚上的保良,心情却异常激动,他就像为自己订定了终身,找到了归属,内心充满幸福,对爱情的向往压倒了一切。

他回到住处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铺盖从菲菲的小屋里,坚决地搬了出来。

菲菲冷眼相看,不发一言。

李臣和刘存亮睡的屋子也并不太大,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剩余的地方堆满了东西,周旋的余地已经很小。

保良便把铺盖铺在过厅的地上,房东多年前在过厅贴的地板砖已经四处龟裂,但总强于水泥地面潮气伤人。

李臣和刘存亮也都在家,看到保良与菲菲冷战升级,也不多管。

刘存亮本想劝劝,站在小屋门口冲菲菲悄悄问了一句:“保良怎么了?”

结果菲菲砰地一声把屋门关上,再也没有一句回音。

晚上,李臣上班去了,刘存亮也随后出门。

李臣在夜总会找到工作的第二天,刘存亮就从他工作的那家小餐馆辞了职。

因为他是一个胸怀远大理想的有志男儿,岂能在那么一个小门脸里洗碟端碗虚度光阴,经向父母反复陈请,他终于把家里存款的三分之二拿了出来。

这三分之二的家底共计两万五千元整,用于刘存亮实现理想的最初本金。

刘存亮计划开一家服装铺子,或者开一家小餐厅。

中国人想赚钱一般最先想到的,都是倒卖服装或者开家餐厅。

李臣走后,刘存亮也要去附近的夜市做“市场调查”

,隔着小屋的屋门喊菲菲同去,菲菲在门里并不应声。

刘存亮只好讪讪的自己出门,出门前又问保良要不要去夜市看看然后一起去网吧包夜。

保良也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刘存亮走后,保良躺在地铺上,拿着刚才在街上买的一份晚报,默默地盘算未来。

他的脚伤估计再过一周就可痊愈,在这之前他就可以先去找找工作。

晚报的广告版上,各种类别的招工广告密密麻麻,看得保良头晕眼花,划出了几个可往一试的目标,又想这一瘸一拐的模样是否对运气不利。

看完晚报他关了灯冥思默想,想了母亲又想姐姐,还有小时候他家在鉴河岸边的那个小院,在他的记忆中也是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

他也想到了父亲。

以前想到父亲时他总是满心羞愧满腔委屈,现在忽然有了一点怜悯的心情,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张楠,才懂得应该体恤父亲的孤独。

不知父亲现在是否已经有人关怀,还是仍旧独自住在那幢到处铭刻着悲伤和血腥的房子里,孤影四壁,孤家寡人。

想到可怜的父亲母亲和久已不见的姐姐,保良的眼角噙了一丝湿润,带着一颗似有还无的眼泪沉入梦乡。

他乍醒之后的印象,似乎又梦到了那个喷火的女郎。

那女郎将一团熊熊烈火直喷在他的脸上,而他脸上的感觉不但未被灼伤,反而获得一丝透心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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