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托米林的女人来后的那一天起,司捷潘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眉毛低垂在眼睛上,一道深深的十硬的皱纹斜横在前额上.他很少跟伙伴们说话,常常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得面红耳赤,无缘无故就跟司务长普列沙科夫争吵了一通,对彼得罗·麦列霍夫几乎看都不看一眼。
先前联系着他们的友谊纽带断裂了,司捷潘心怀沉重难忍的愤怒,像匹驮着骑手的马似的,在走着下坡路、回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仇人。
最近一个时期,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捉摸不定的敌对关系,因而必然会出现赶快了结这种关系的机会。
他们仍旧是五个人一同离营回家。
车上套的是彼得罗和司捷潘的马。
赫里斯托尼亚骑在自己的马上。
安得烈·托米林正在发寒热,他盖着军大衣躺在车篷里面,费多特·博多夫斯科夫懒得赶车,所以就由彼得罗来暂充车夫。
司捷潘跟在车旁边走,不时用鞭子抽着道旁蓟草的红色花朵。
下着雨。
黑土像树胶一样在车轮子上辗转。
天空阴得像秋天一样灰暗。
黑夜降临。
怎么也看不见村落的灯火。
彼得罗拼命用鞭于抽打马匹一这时司捷潘在黑暗中喊道:“你怎么啦,爱惜自己的马,可是总用鞭子抽我的马?”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
谁的马不使劲拉,我就赶谁的。”
“当心别叫我把你套上。
土耳其佬是很会拉车的……”
彼得罗气得扔掉了缰绳。
“你要怎么的?”
“坐在那里,别动。”
“那你就该闭上嘴。”
“你干什么跟他生气呀?”
赫里斯托尼亚骑着马走到司捷潘跟前,大声说道。
司捷潘没有吭声。
黑暗里也看不清他的脸,大家沉默不语地走了半个钟头。
泥泞在车轮下面沙啦沙啦地响。
像从筛子里漏下来的雨点懒洋洋地打在车篷的帆布顶上。
彼得罗放开缰绳,抽起烟来。
他在脑子里搜集侮辱人的话语,准备在发生新的冲突时拿来骂司捷潘。
他气坏啦,想狠狠地把司捷潘这个坏蛋骂一顿,嘲弄一番。
“躲开点儿。
让我爬进车篷里去。”
司捷潘轻轻推了彼得罗一下,跳上车踏板。
正在这时候,大车突然摇晃了一下,就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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