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开它头上又长又卷曲的毛发检查,发现了我最不想发现的东西。
它居然长了癞痢。
可利亚没有交上过任何狗朋友,哪儿来的传染途径呢?想必是非洲活力无限的细菌可以空降。
从黄页上查到了几位兽医的名字,马上和他们取得了联络。
不巧接电话的都是护士小姐,告诉我兽医全出诊去了。
一位朋友说最好不要病急乱投医,在阿布贾做任何事都要有熟人推荐。
找兽医一定要在外交人员中打听,等谁推荐一位医术医德可靠的。
被推荐的兽医叫默罕默德,一打电话,他也出诊去了。
看来此地的兽医服务十分到位,全是行医上门。
我说我可以去兽医院,省得医生跑腿。
护士小姐口气犹豫起来,但最后还是把地址告诉了我。
医院就在很有名的超市旁边,想来兽医院的招牌也不小。
我的司机对阿布贾熟悉至极,再偏僻的门牌,他毫不费劲就能找到。
而他开车在超市前面的马路上走了几个来回,仍是找不着这家兽医院。
忽然一开窍,他把车拐进了一条小巷。
巷子里荒草丛生,荒草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
两旁不规则地坐落着一些棚子,挂有饭店、酒吧、发廊的牌子。
依照门牌号码往里走,兽医院应该就在小巷深处。
路过一家礼品店,是由一个集装箱大货柜改装成的。
据说尼日利亚什么都可能在一夜间消失,不知是否包括此类大货柜。
它从某个地方一夜间消失了,再从另一个地方一夜间冒出来时,已经成了个礼品店了。
等司机把手里的门牌号码和眼前的对照时,我想他这回一定找错了门。
一个锈迹斑驳的大货柜,门框上用白漆懒洋洋写了个门牌号码。
我在门口探头探脑,门内昏暗中一声喝问传出来:“找谁?”
一听是个女人,我释然了。
我说找一家兽医院。
她说:“这就是兽医院。”
假如不是顾虑民族礼节,不愿给她难堪,我肯定转身就上车走了。
她问我是不是今天约诊的那位,说医生出诊回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时找不出逃跑的理由,只好把可利亚带下车来。
护士小姐请我替可利亚登记,她要为它建立病例案宗。
我看看周围,连个座位都没有,只好站着登记。
我一面在表格里填写,一面打量这个医院。
迎门摆一张旧书桌,上面有一部电话,一个登记簿,相当于美国医院的接待台。
靠墙立着两个架子,腿还站不稳,上面陈列的是本地产的各种狗食品。
集装箱货柜内的空间本来已经局促,还用一块布帘隔出了另一间屋来,想来里面是医生、手术床、各种医疗器具。
布帘早先是白色,眼下的颜色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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