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的家宴后,大有和我打擂台的趋势。
但我挑衅他说:“用那么贵的烹饪器具烧菜有什么稀奇?有本事像我一样,废旧利用的锅也能做出大席!”
我并不太夸张,我厨房里三分之二的锅子若碰上大跃进大炼钢,一定会被当废铁扔进炉膛。
其中有两三个锅还是来瑞一九八六年在沈阳当领事的时候买的,那是他有一个厨师给他烧中国菜,添置了一套中国锅碗瓢盆,它们一直跟着他,比我陪伴他的时间长多了。
杰克这天晚上做的是印度餐。
只要照本宣科,杰克可以做任何一个种族的菜肴。
这又是我挑战他的地方:我的菜谱全在脑子里,并且常常有新创意,每次做都充满偶然性,同是一个菜,一回和另一回绝不一样,失手和突破都有可能,就像创作作品,很难如法复制。
进了杰克的家门,第一个小时照例是鸡尾酒、聊天时段。
伊梅邦更加进步,穿着幽雅,举止轻盈,微笑高贵,并且懂得了,好的侍者是不见人的,只是一份关切、殷勤、温暖的无声存在。
我杯子里的葡萄酒少下去,她马上就无声地上来,给我添加同样的酒。
但我对她的动作百思不得其解:她把高脚的红葡萄酒杯倾斜成七十五度,让红色酒浆小心翼翼地进入酒杯,注入的速度不比输血快多少。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倒葡萄酒。
她说:“唉,上回杰克教会我的呀!”
她学会了倒啤酒,以为天下的酒都该那么倒。
杰克这才注意到了事情的荒诞,再一次做了倒葡萄酒的示范。
之后就没再听杰克说到伊梅邦。
我猜想她终于变成了另一个希望小姐,聪明好学,勤劳勇敢(希望小姐和我们家一个看家大耗子搏斗,用登山棒的尖端把它插在地上),只要提供一本食谱,她可以做出各国菜肴。
但一年后的一天,杰克发现他存放在家里的好几十万公款没了(一千尼日利亚尼拉相当于七元美金)。
他是把钱锁在壁橱里的,因为没有保险箱。
试想那是多大一堆钞票,即使有保险箱也得特大号才能装得下!
杰克第一个反应是联络警察。
在尼日利亚,人们到处说警察的坏话,但这种时候也只能找警察了。
警察的第一个反应是拘捕伊梅邦。
杰克跟警察火了,说伊梅邦那么老实,他们真强盗逮不着,尽挑软柿子捏。
警察说无论如何伊梅邦也是主要嫌疑人。
杰克问他们有什么证据,警察说没证据才要逮回去好好把证据审出来呀。
伊梅邦倒是不害怕,对警察十分地配合,自己进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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