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左右(我的表昨晚让我摔坏了)停在一个木材供应站前。
杧果树成荫,十分宜人。
几间茅屋草舍,当地人在屋前,懒洋洋的。
第一次看见正开花的菠萝树。
令人惊叹的蝴蝶,我用一个没把儿的网扑了半天也没逮到一只蝴蝶,网柄在金沙萨弄丢了。
阳光灿烂,但并不太热。
船在黄昏时分在法属刚果一边靠岸,停在一座破村前:二十个茅草房稀稀落落散布在一座木材供应站四周,“布拉邦特号”
在这座供应站补充了给养。
每当船要靠岸,便有四个黑人彪形大汉,两个在前,两个在后,跳入水中,游到岸边去固定缆绳。
跳板放下了,但不够长,便用长长的木板接上去。
我们来到村里,一个和我们同行的卖项链的小孩给我们带路。
一张蓝白条纹相间的奇怪的网遮着上身,耷拉在米黄色土布短裤上。
他一句法语都不懂,但一看他,他就笑,笑得那么甜,我忍不住常常看他。
借着最后一点亮光,我们把村子转了一圈。
当地人全都生着疥疮、头癣或者疥癣,不知叫什么;没有一个皮肤干净健康。
首次见到奇异的“barbadines”
(西番莲)果。
月几乎还是满月,月光透过薄雾,洒在船的正前方,船径直朝着月亮那片倒影开去。
微风不断从后面袭来,把烟囱里冒出的烟吹向前方,吹出一片美妙的星雨;宛如一大群萤火虫。
观望良久,之后还是不得不回舱,憋在蚊帐里冒汗。
空气慢慢凉爽下来,睡意袭来……奇怪的叫声将我吵醒。
我起来下到一层甲板上,那里有烤炉的微光勉强照亮,厨师们正一边烤面包,一边大声笑着、唱着。
不知道别人,就躺在旁边的那些人怎么就睡得着。
在一堆箱子的掩护下,借着一盏防雨灯的光,三个高大的黑人围在桌前投骰子赌博;他们是偷偷地玩,因为禁止赌钱。
九月五日、六日
重读致法国的亨利埃特的悼词27。
除了对克伦威尔的精彩刻画以及开头谈到上帝给宗教改革规定界限的某句话,我看不出有多么出彩之处,至少不合我的口味。
不过我还是注意到这句话:“……即使在最致命的痛苦中,人也能找到欢乐”
;但也有这句“……大事,……似必胜无疑,全部计划尽合于义”
28,净是虚华空泛之词。
紧接着又读了致英国的亨利埃特29的悼词,觉得这一篇优美得多,而且贯穿始终。
读这篇悼词,我再次对作者感到无比钦佩。
但是,文中的推理何等似是而非!
设想有人这样对旅行者说:“不要去看窗外飞逝的风景,还是观看车厢内壁吧,至少它不会改变。”
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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