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到极致是平常金庸侠语序-《黑色的孤独》

语到极致是平常金庸侠语序(第1页)

金庸是公认的“武林盟主”

,侠风盖世。

然而他的语言,却似乎很不“侠”

,很不“武”

,既没有梁羽生的英拔潇洒,也没有古龙的简劲飞动。

梁羽生多秀文隽语,古龙多格言警句,要从他们的作品中摘编几本《梁羽生豪言》、《古龙妙语》,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俯拾即是。

可偏偏轮到金庸,想编一本《金庸侠语》,竟是难乎其难。

直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翻了个遍,也没找出几段“掷地有声”

的话来,教人顿生“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的感慨。

非常奇怪,金庸的语言,细看每一句,都很平常。

不论词汇的搭配,还是句式的选择,都很少标新立异,出人意外。

那些话,你也能说,我也能写。

但就是这些话,让无数少年着魔,青年落泪,中年搔首,老年捻须。

技痒之下,试着把那些感人的段落摘下来,却反而发现这是一种“残忍”

,仿佛是砍断杨过的臂膀,挖下阿紫的眼睛一般。

这时方领悟到,金庸的语言像一切超一流的伟著一样,是“浑然不可句摘”

的。

离开了上下文,离开了整个小说的肌体,这些段落就成了失去生命的标本。

标本虽然也具备一定的观赏价值,但毕竟远不及活生生的原态。

文学史上有很多诗人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妙句,但人们却记不得全诗,甚至记不得作者。

有时找到了全诗,才发现全诗平庸得很,精彩的还就是那两句,说不定作者就是为了那两句,才勉强凑出了一首诗。

唐诗专家袁行霈先生称这种现象是“有句无篇”

这种现象在诗歌艺术之外也普遍得很,因为“有句无篇”

毕竟要胜于“无句无篇”

嘛,于是就出现了“一本书主义”

,“一篇文章成大名句妙语惊天下”

等等奇观。

通才全才越来越罕见了,能以平常心说平常话的人也越来越罕见了。

杜甫虽发誓“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他的“惊人之语”

不在一句两句,而是十篇八篇,是浑然一体的“重、拙、大”

,是不可拆分的“沉郁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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