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旧巢倾毁了,燕子也要在那地方盘旋几圈才飞向别处——这是本能。
即使家庭就要分化解体了,儿女也要回到家里看看再考虑自己去向何方——这是人性。
恰恰相反的是,动物几乎从不在毁坏了巢穴的地方又筑新窝,而人几乎一定要在那样的地方重建家园……
“家”
对人来说,是和“家乡”
这个词连在一起的。
贺知章的名诗《回乡偶书》中有一句是“少小离家老大回”
。
遣词固然平实,吟读却令人回肠百结。
当人的老家不复存在了,“家”
便与“家乡”
融为一体了。
在山林中与野兽历久周旋的猎人,疲惫地回到他所栖身的那个山洞,往草堆上一倒,也许要说一句——“总算到家了”
吧?
云游天下的旅者,某夜投宿,于陋栈野店,头往枕上一挨,也许要说一句——“总算到家了”
吧?
……
即便不说,我想,他内心里也是定会有那份儿感觉的吧?一位当总经理的友人,有次邀我到乡下小住,一踏入农户的小院,竟情不自禁地说:“总算到家了”
……
他的话使我愕然良久。
切莫猜疑他们夫妻关系不佳,其实很好。
为什么人会将一个山洞,一处野店,乃至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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