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坏蛋,这就是他们在县政府布告出来的。
我的最后的法文课。
而我却连写也不大会写呢!
这样我可永远不能学习啦!
这样我可就不会有进步啦!
我现在是多么懊悔白丢了时间,旷课,去寻鸟巢,去到沙尔河上溜冰!
刚才我还觉得那么讨厌,那么沉重的我的那些书,我的文法,我的历史,现在就好像是我的老朋友,舍不得分手了。
阿麦尔先生也是那样。
想到他要走了,我不能再看见他了,就使我忘记了他的责罚,戒尺。
可怜的人!
是为了这最后的一课,他才穿上了他在假日穿的漂亮衣服,而现在,我也懂得村子上的那些老头子为什么坐到课堂的后面来了。
这好像是说,他们懊悔没有常常来,到这学校里来。
这也是表示感谢我们这位老师四十年来克尽厥职,表示向“那失去的祖国”
尽他们的本分的一种态度……
我正在那儿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叫我的名字。
现在是轮到我背书了。
我是多么愿意出不论怎样的代价,让我可以把这整篇分词规则,高声地,清楚地,没有一个错误地,一口气背出来;可是我一开头就打疙瘩了,我站在那儿,尽在我的凳子摇摆着,心儿膨胀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我听见阿麦尔在对我说:
“我不来责罚你,我的小法朗兹,你也责罚受得够了……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每天,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嘿!
我有的是时候,我明天可以念的。
接着你就碰到了这种情形……啊!
这真是我们阿尔萨斯省的大不幸,老是把教育推到明天去。
现在,那些人就有权对我们说:怎么!
你们自以为是法国人,而你们既不会念你们的国文,又不会写!
……在这一方面,我的可怜的法朗兹,罪最重的还不是你。
我们大家都应该有责备自己的份儿。”
“你们的父母并不怎样一定要你们受教育。
他们宁可派你们去种地,或者送你们到纱厂里去。
可以多赚一点钱。
就是我自己,难道我一点没有可以责备的地方吗?我可不是常常因为叫你们去灌溉我的花园,而不给你们上课吗?而当我想去钓鱼的时候,我可不是老实不客气就给你们放了假吗?……”
于是,一件一件地,阿麦尔先生就开始对我们说起法文来,说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坚实的:应该在我们之间把它保留着,因为,当一个民族堕为奴隶的时候,只要不放松他的语言,那么就像把他的囚牢的锁匙拿在手里一样……接着他就拿起一本法文书来念我们的功课。
我真惊奇怎么我都那么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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