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整个村里横行霸道;他使“其余的人”
,被打败的那一派的人害怕;可是,到后来那些人对他也并不怎样害怕了,他们拉拢了一个爱说大话的人,这人也是从牢狱里回来的,他们把他安排在拉斐尔的对面。
他妈的!
职务的尊严成问题了;应该教训教训这个夺他面包的人。
他等候着,终于用枪弹重伤了他,又用枪柄把他打死,免得他叫喊和颤动。
后来……这些事情给人知道了!
……结果是:监狱,在那儿他又遇到他的旧伙伴;随后是审问;从前那些怕他的人都来告发他,报复他们过去给他弄得提心吊胆的仇恨。
最后那可怕的判决书到了,接着是他度这可诅咒的十四个月的监禁,老等着应该从马德里来的“死神”
,可是无疑的这“死神”
一定是坐马车来的,它来得这样慢!
拉斐尔并不是没有勇气。
他想起了约翰·保尔德拉,想起了叫“勇士”
的法朗西思哥·艾斯带彭,想起那些英武的骑士,有许多故事诗都是歌颂他们的崇高的事迹;他们时常使他兴奋,他觉得自己也够得上像他们一样地从容就死。
可是有几个夜里,他好像被一种隐藏着的弹力牵动似地惊醒了,他的铁链便发出凄凉的叮当声来。
他像孩子般地呼喊着,随后立刻又懊悔自己的懦怯,想止住自己的呻吟,可是又办不到。
在他身上呼喊的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害怕而且想哭的不相识者。
他喝了六杯在监狱里叫做咖啡的,辛烈的稻子豆和无花果的汁,然后才平静下去。
从前那个盼望着死的,等待着快些结束生命的拉斐尔,现在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在这个坟墓里长成的新的拉斐尔,却满怀恐惧地想着十四个月已经过去了,想着死不可避免地走近来了。
他情愿安心地忍耐着再过十四个月这种可怜的生活了。
他害怕;他觉得那剥夺他生命的时刻接近了,他到处看见它:在那些出现在牢门边的好奇的脸上,在神父的来临上。
神父现在每天下午都来看望他,就像这间臭气熏人的牢房是一个最适于谈话和吸烟的地方似的。
不好啊,不好的预兆啊!
探访者的问题是最使人不安的了。
拉斐尔是一个好基督徒吗?“是的,我的神父。”
他尊敬教士,而且他还从来没有缺少过对于他们应有的供奉。
人们对他的家属也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他家里的人都曾经到山上去保卫合法的国王,因为那村庄上的教士曾经这样地命令过。
而且为了证实他的虔诚,他从遮住他胸膛的破衣裳里面掏出一个肮脏的小包,里面包着布做的护身符和奖章。
随后神父跟他谈到耶稣。
耶稣尽管是上帝的儿子,他当时所处的环境是跟他今天所处的环境一样。
这个譬喻叫这个可怜的人高兴了。
多么光荣啊!
……可是,虽然受着这一类命运相似的话的阿谀,他总还希望这种命运能够实现得越慢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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