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我们的罪孽摆在你面前,将我们的隐恶摆在你面光之中。
一旦进入这个房间,就很难不被弧形窗户外的景象所吸引。
希利托先生见我朝窗外张望,说:“普赖尔小姐,您走近点来看吧。”
我走上前,仔细打量楼下楔形的场地、面朝我们的面目可憎的监狱内墙,以及那些遍布小孔般窗户的斜堤。
希利托先生说,这幅画面,是不是壮观而可怕?举目所见,是整个的女囚监狱,每扇窗背后是一间单人囚室。
希利托先生问哈克斯比小姐,“我们一共关押了多少女囚?”
她答,两百七十名。
“两百七十名!”
希利托先生摇摇头,“普赖尔小姐,请您想象一下,这些可怜的女人会来做米尔班克的阶下囚,她们的过去该有多么的阴暗和扭曲!
她们可能做过扒手、卖过身,可能受恶人影响变得凶残。
但她们的共同点,就是不知羞耻,没有责任感,没有一丝一毫美好的感情,这一点您不用怀疑。
这些邪恶的女人,社会给定了罪,送到这儿,交给哈克斯比小姐和我看管……”
但怎样监管她们合适呢?“我们给她们规定了常规要做的事情,我们教她们祷告,教她们谦逊恭谨。
但是,出于必要,她们一天之中也有很大一块时间要独处。”
他又朝我们对面的一扇扇窗户望去,“她们有的要蹲三年的班房,有的要六七年。
她们就那样一个人待在囚室里沉思,不发一点声音。
我们不准她们随意讲话,确保她们手里有活,但她们的心啊,我们可捆绑不住。
她们悲惨的往事、低贱的思想、卑鄙的野心——这些我们可没法控制。
哈克斯比小姐,您说是吗?”
她答:“确实。”
我问,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访客可以帮到她们?
他确信访客对女囚大有裨益。
他说,她们可怜的未加看护的心灵,就像是孩子或是野蛮人的心灵。
“她们很容易受影响,缺的是一个优质的模具,来铸造她们的心。
我们的看守可以教导她们,”
他说,“但我们的工作时间已经很长,负担也已经很重。
这些女人有时对看守态度恶劣,有时还很粗暴。
普赖尔小姐,让出身良好的淑女来劝导她们,让她们知道,这位淑女为了她们,离开了舒适的生活,只是为来见她们,来对她们卑微的过去投入些关注。
这些女囚看到自己与访客在谈吐、举止上的差距,会软化,会学会控制自己——我见证过这样的成功案例!
哈克斯比小姐也见证过!
访客可以带来积极的影响,给她们带去慰问,抚慰她们的感情……”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但我已经在我家客厅听过这一席话。
那会儿,母亲边听边皱眉,壁炉上的钟缓慢而清晰地嘀嗒作响。
他对我说,普赖尔小姐,您父亲这一走,想必您一定很难受、很无所事事吧。
他来是为了取爸爸从他那儿借的书,他不知道我其实是病了,并不是闲散无事。
在这阴沉的监狱高墙之下,哈克斯比小姐注视着我,里德利小姐站在门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钥匙串叮当作响,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有那么一刻,我希望他们能看穿我的软弱,把我送回家,就像有那么几次,我在剧院里变得焦躁不安,母亲把我送回家一样——她觉得我要病了,会在鸦雀无声的剧场里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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