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既是一个孕妇,也成了一个主妇。
周庭长那厢带来喜讯,阮宁如今嫁了军人,一切变得更顺理成章,上级批准了调令,阮宁可随军走,休完产假后拿着调令去延边法院民事一庭报到。
她如今了却了心事,整日痛苦纠结的难题一瞬间荡然无存了。
想来也奇妙,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做了一个选择。
而这选择无关对错,只是因为可行。
此处虽远,离家远,离繁华远,却离痛苦也远。
她每日除了做饭读书,便没了别的事,于是在网上邮购了一套DV新生儿五件套,上衣下裤和尚衫,外加帽子围嘴,花饰卡通均要自己刺绣缝上。
宝宝属相是鸡,于是每样都绣有小鸡。
什么平针回针花针,阮宁跟着视频学得津律有味,可自己掂起针,如有千斤重。
一整日只缝了一只小鸡嘴、一个小鸡冠,且难看,超级难看。
她给她妈发微信,她妈脸黑线,红指甲点着图片,跟跳舞的老队友毫不留情地吐槽闺女心憨手笨。
宋中元夜间操练完毕,回到家中,便见阮宁披着针织衫趴在书房睡着了。
她睡得极香,团座老人家轻轻把她横抱起暖在怀中,却见她脸上贴着一坨红色的小东西,取下来,是她今天发给他看的小鸡冠。
宋团座谈淡弯了眼睛,抱着她稳步向主卧走去。
阮宁梦中不知见到什么,忽然便咧着小嘴笑了起来,好似弯弯月牙,团座定晴看着她,看着能笑,却愣在那里。
他轻轻弯下脑袋,缓缓地靠近姑娘软软的脸烦。
她却一瞬间表情由笑变成哭泣,瘪着脸,表情悲伤,喉头还有哽咽。
宋中元猜想,自己的妻子大约是个十分乐观的姑娘,而这个乐观的姑娘也一定有什么吐不出的苦楚和伤心事。
他把她放到床上安置好,拍了拍她有些凌乱的包子头,又取出听诊器,听完才起身回到书房。
书架上有一个极厚的记事本,宋中元取下,“沙沙”
地记录了些什么,直至深夜,才喝了口清茶,拿出五件套中的缝纫材料。
清晨,阮宁伸伸懒腰,走到书房,却发现五件小衣裳的卡通配件已经做好了三分之二,样样精致。
宋中元留了张纸条:“给你留了一些,打发时间玩吧。
不要劳累。”
他沉默寡言,语气枯索,人却异常温暖有力。
中午时,小武送来一天所需的蔬菜肉类,若军中厨房有些汤水是孕妇所需的,宋中元也会买下,让小武并送来。
她捣鼓了几天针线,又买了几盆小花,从楼下师长家中的花园挖了些泥巴和蚯蚓,每天施肥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师长夫人瞧着这姑娘直笑,说你很好,宋中元这样禀赋聪明的配你刚刚好。
阮宁嘿嘿笑,老是把菜和肉送给师长夫人,然后到她家中蹭饭。
师长夫人笑说:“我这是招惹了个小赖皮,不过瞧这孩子真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陈如堂陈师长笑了。
前些日子南方司令部阮老将军也曾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了中元一些情况,当时陈师长便猜到这姑娘是谁了。
他还是团长时,当年的师长姓阮。
只可惜,古来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阮将军死得早了些,若非如此,如今南方军中俞家扛鼎,阮、宋两家相互牵制的局面将大不相同。
陈师长取出一本老相册,翻了翻,点到一张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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