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时间从容地细读那封信。
最后,我快速地把那封信工整地抄了下来,然后重新把原件细心地叠起来,再用被蜡烛烧热的刀刃替换掉原来的封缄。
菲格斯挑剔地看着这个过程,朝詹米摇了摇头。
“大人,你真有诀窍,真可惜你有只手残废了。”
詹米冷静地向下看了一眼右手。
它其实还不是特别糟糕,两根手指有些歪斜,整个中指上结着厚厚的伤疤。
无名指受到的伤最严重,它僵硬地伸着,第二个关节被砸碎,康复治疗让两根指骨结合到了一起。
这只手是三个多月前在温特沃思监狱被兰德尔砸断的。
“没关系的。”
他微笑着说。
他伸展那只手,顽皮地用手指轻轻拍了拍菲格斯。
“反正,我的大手太大,没法靠偷窃生活。”
他右手的活动程度恢复得令人惊讶,我想。
他仍然带着我给他制作的那个破布软球,每天在处理生意时,低调地捏上几百次。
如果正在愈合的骨头让他觉得疼痛,他也从不抱怨。
“带着信去吧,”
他对菲格斯说,“安全回来后过来找我,我好知道你没有被警察或酒馆老板抓住。”
听到这个主意后,菲格斯鄙视地皱起了鼻子,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信塞到他的罩衣里,然后从后面的楼梯消失在夜色里——夜色既是自然元素,同时也保护着他。
詹米看了很久菲格斯的背影,然后才转身对着我。
他这才真诚地看着我,紧紧皱起了眉毛。
“天哪,外乡人!”
他说,“你的脸色和我的衬衣一样白?”
“只是肚子饿了而已。”
我说。
他立即打铃让人送晚饭上来,我们坐在壁炉前边吃着饭,我给他讲了路易斯的事情。
让我特别惊讶的是,他虽然在听我说了那件事后皱着眉头,用盖尔语轻声说了两句贬低路易斯和查尔斯·斯图亚特的话,却同意了我解决问题的方案。
“我以为你会不开心。”
我说,然后舀起一口汁多味美的豆焖肉,吃下了一小块面包。
培根味的温暖豆子让我放松下来,让我充满了平静的健康感。
外面又冷又黑,风吹得呼呼作响,但壁炉旁边既温暖又安静。
“噢,因为路易斯·德拉图尔偷偷给丈夫一个私生子而不开心?”
詹米皱眉看着餐盘,用手指擦拭餐盘边沿,收拾残留的汁液。
“好吧,我跟你说吧,外乡人,我并不特别赞成这种做法。
对男人玩这种把戏很卑劣,但是那个可怜、该死的女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房间那面的桌子,冷冷地笑了,“而且,站在道德高点评论别人的行为,也不符合我的身份。
偷信、暗中监视、笼统地背叛那位被我的家族奉为国王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来评判我,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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