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一支队伍已经骑马离开了两仪师营地。
除了鞍鞯皮革的摩擦声和马蹄踏碎雪壳的轻响,这支队伍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偶尔会有一匹马打个响鼻,或者两件金属物品撞击在一起,但这些声音也都转瞬即逝。
月亮已经落下地平线,只有星光还在天空中闪烁,不过覆盖大地的白色雪毡在黑暗中渗进一片微光。
当第一缕朝霞出现在东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或者更多时间,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很远。
在一些宽阔的路面上,艾雯能够让戴夏以慢速奔跑,一片片白色的雪雾在马蹄前溅起。
但在大部分时间里,马匹只能行走,而且步伐不能太快。
在稀疏的树林中,积雪已经很厚了,树枝上也铺满一层雪粒。
橡树、松树、酸胶树、羽叶木,还有艾雯认不出的树木,与干旱时相比,全都显得湿漉漉的,一副颓唐的模样。
今天是亚朗姆节,但这里不会有什么烤蜂蜜蛋糕,只愿光明能在今天让某些人大吃一惊吧。
太阳缓缓地爬上天空,如同一个黯然的金球,没有释放出任何热量,每一次呼吸都会让喉咙感到疼痛,并且在嘴前化成一股白烟。
一阵风吹过,不算很强,但已让人感到凛冽。
西方,黑云正向北滚滚压去,那里就是他们要去的安多。
艾雯为那些乌云下的人感到一点可怜,并且有些庆幸那些乌云正在朝远离他们的方向移动。
如果让她再等一天,她大概会发疯。
昨晚她根本无法入睡,不是因为头痛,而是因为烦躁的心情。
因为缺乏休息而导致的不安、丝丝缕缕的恐惧如同从帐篷下缘卷进的冷风。
但她并不累。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根被压紧的弹簧,全身充满了瞬息爆发的能量。
光明啊,任何一点不慎都有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
这是一支颇为壮丽的队伍,领队的是白塔的旗帜——塔瓦隆白火被螺旋形的七色围裹在正中,每一种颜色代表了一个宗派。
这是在沙力达秘密缝制的,它一直和评议会钥匙一起放在箱底,直到现在才被拿出来装点门面。
一千名重甲骑兵组成的近卫队配备着全套长枪、剑、钉锤和战斧,这在边境国以南是非常少见的。
近卫队的指挥官是一名独眼的夏纳人,那个人的眼罩上绘着色彩浓烈的图画。
艾雯觉得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之时,已经是一个纪元以前的事情。
乌诺·诺斯塔从头盔的钢栅护面之后瞪着那些树,像是要看透每一个有可能隐藏着敌人的树丛。
他的部下都和他一样,警觉地在马鞍上挺直了身子。
在队伍前方视野的边缘,有一队戴着头盔、只披挂了前后护胸甲的骑兵,他们的斗篷都在身后飘飞着,每个人都是一只戴骑马手套的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短弓。
在大队的左右两侧和后方也各有一千人马,负责巡逻和护卫任务。
加雷斯·布伦不认为安多人会有欺诈的行为,但他告诉艾雯,他以前在这样的事情上犯过错误,而且这里还有莫兰迪人。
而且爱莉达,甚至是暗黑之友都有可能派出刺客。
只有光明知道暗黑之友会在什么时候决定杀人,以及为什么。
虽然沙度人应该距离这里很远,但在他们发动袭击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即使是强盗也可能对一支小小的队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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