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迦梨之歌》

01(第1页)

今天在加尔各答发生的一切……我该责怪谁呢?

——香卡·高希

“别去,博比,”

朋友告诉我,“不值得。”

那是1977年6月,我从新罕布什尔来到纽约,跟《哈泼斯》杂志的编辑敲定加尔各答之旅的细节问题。

办完事以后,我决定去探望老朋友阿贝·布龙斯坦。

我们那本小型文学杂志《他声》的办公室位于上城区一幢不起眼的写字楼里,跟俯瞰麦迪逊大道的《哈泼斯》编辑部相比,这地方实在有些寒酸。

阿贝独个儿待在凌乱的办公室里,忙着编辑《他声》的秋季号。

办公室的窗户敞开着,室内的空气却沉闷潮湿,就像阿贝嘴边那支没点燃的雪茄一样。

“别去加尔各答,博比,”

阿贝重复道,“把这活儿推给别人吧。”

“阿贝,事情已经定了,”

我说,“我们下周就走。”

我迟疑片刻,又补充了一句,“他们给的报酬相当不错,而且包下了所有开销。”

“哼。”

阿贝回答。

他把雪茄挪到另一边嘴角,冲着面前那堆稿子皱起眉头。

这个男人个头不高,头发蓬乱,满头大汗——活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单看外表,你绝对想不到这个国家最负盛名的“小型杂志”

竟然出自他的手。

1977年,《他声》虽然还无法媲美老牌的《恳言评论》或《哈德逊评论》,但我们的季刊已经有了不少订阅户。

《他声》首发的故事里有五篇被收进了《欧·亨利奖选集》,乔伊斯·卡罗尔·欧茨还专为我们的十周年纪念号写了一篇小说。

在不同的时间段里,我曾充当过《他声》的助理编辑、诗歌编辑和免费校对员。

但过去这一年,我一直待在新罕布什尔的山区,思考,写作,还出了一本诗集,现在,我对《他声》的贡献相当有限。

尽管如此,我仍把这本杂志当成自己的心血,也把阿贝·布龙斯坦视为挚友。

“《哈泼斯》到底为什么挑上了你,博比?”

阿贝问道,“要是这事儿真有那么重要,他们都打算包揽全部费用了,干吗不派个够分量的人去?”

阿贝问到了点子上。

1977年,罗伯特·C.卢察克依然籍籍无名,虽然《冬魂》已经在《纽约时报》上收获了半栏评论。

不过,我希望传到人们——尤其是掌握着话语权的那几百个人——耳朵里的全都是些好话。

“《哈泼斯》看上我是因为去年我在《他声》上发表的一篇文章,”

我说,“你知道的,就是关于孟加拉语诗歌的那篇。

你说我在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身上花了太多笔墨。”

“噢,我记得,”

阿贝说,“《哈泼斯》那帮跳梁小丑居然知道泰戈尔,我真是不胜惊诧。”

“切特·莫罗打电话给我,”

我说,“他很欣赏那篇文章。”

我才不会告诉阿贝,莫罗根本不记得泰戈尔的名字。

“切特·莫罗?”

阿贝咕哝着说,“他不是忙着给电视系列剧写配套小说吗?”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