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还没有和我练剑呢!”
长孙泰为婉儿这首诗感到奇怪,上官婉儿却为长孙兄妹定要迫她练剑而感到奇怪,心中想道:“我性喜文学,不近武功,他们不是不知,却为什么老是缠我练武?”
疑心一起,七年来压在心头上的疑云,越来越重了!
上官婉儿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唐朝的大官,在她七岁那年,有一天她家的老仆人王安和她的乳母突然带她离开京都,送她到长孙伯伯家里。
到了长孙家中,才告诉她,她的祖父和父母已死了,要她从今以后,好好听长孙伯伯的教诲。
她的祖父上官仪是太子太傅,父亲上官庭芝也是宫廷中的文学侍从,经常在宫中住宿,不大回家。
他们是如何死的,上官婉儿自是不知,但她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她离家的那一天早上,她的母亲还是好好的,正要进宫去探望她的父亲,为什么王安不等母亲回来就抱她走了,她母亲又怎的会突然死了?王安告诉她说,那是因为宫中发生了疠疫,她的祖父、父亲暴病而亡,她的母亲入宫探病,染上疠疫,亦告不治。
他要她赶快离开京都,就是要避开那一场可怕的疠疫。
王安是他家几十年的老仆人,忠心耿耿,上官婉儿那时年幼,自然不会怀疑王安说谎。
可是年纪渐长之后,疑心也就渐渐增长,她记起了出走之时,王安和乳母的神色都显得慌忙和紧张,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即算逃避疠疫,也不该如此!
还有,长孙伯伯是她父亲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这七年来总不肯带她回乡去祭扫她父母的坟墓。
可惜到她懂得这样疑心之时,王安和乳母也早已死了。
这些疑团就一直留在心里。
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团——
她的长孙伯伯双名均量,文武全才,太宗李世民在位之时,他曾做到殿前检点之职。
其后高宗继位,武后掌权,他即挂冠求退,在剑阁之上结庐隐居。
上官婉儿七岁来到他家,如今十四岁了。
这七年中,长孙均量对她真是爱护备至,视同己出,叫她和自己的儿女一道,日间习武,夜间习文,特别是教她武艺之时,简直比教儿女还要用心。
可惜上官婉儿性喜文学,不近武功,常令长孙均量失望。
上官婉儿还记得有一个晚上,她写了三首新诗,给伯伯评阅,长孙均量拍案叫绝,却忽而叹口气道:“你若专心文学,定可成为天下第一才女,唉,我却但愿你不要这样聪明才好,你做出这样的好诗,叫我又是欢喜,又是伤心!”
上官婉儿甚是不解,尴尬笑道:“泰哥璧姐传你的武功,我传你的文学,你老人家在文武两方面都有传人,岂不也好?”
长孙均量默然半晌,喟然叹道:“你的才华学问现在已远胜于我,岂止只是我的传人?可惜诗句虽工,对你究无大用,剑术难以速成,明日起你兼练暗器吧。”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用心练武,而且临走之时,上官婉儿还隐约看到她的伯伯眼中蕴泪,如有重忧。
几年来上官婉儿百思莫解,长孙伯伯要她文武双修,那自是一番好意,然而却也不必那样伤心!
“我一个女孩儿家,要这样好的武功做甚?”
上官婉儿想是这样的想,为了顺从伯伯的意思,她还是每天跟长孙兄妹练武。
不过却常常在练武的时间,悄悄躲在一旁,读她心爱的诗篇。
长孙兄妹拿她没法,只好想尽法儿,诱她练武。
如今长孙璧又磨着她练剑了,而且这几天来都要她练一出手就令敌人伤残的剑法,上官婉儿摇头笑道:“我但求习武强身,不想学这样霸道杀人的本领。”
长孙璧轻抚她的头发,微笑说道:“你忘了今日是爹爹一年一度对我们的考较之期么?来,来,来!
你最少也得学会刺穴的连环三剑!”
上官婉儿这才蓦地想起,今日不但是长孙伯伯考较之期,而且是她父母的忌辰,长孙伯伯挑选这个日子作为一年一度的考期,不知其中可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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