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莲峰志》

卷四(第3页)

自癸未至丙戌,凡四日。

自岳宫至槠州,凡百有八十里,其间山川林野,风烟景物,视向所见,无非诗者,而前日既有约矣。

然亦念夫别日之迫,而前日所讲,盖有既开其端而未竞者,方且相与思绎讲论以毕其说,则其诗固有所不暇者焉。

丙戌之暮,熹谂于众曰:“诗之作,本非有不善也,而吾人之所以深惩而痛绝之者,惧其流而生患耳。

初亦岂有咎于诗哉!

然今远别之期近在朝夕,非言则无以写难喻之怀。

然则前日一时矫枉过甚之约,念亦可以罢矣。”

皆应曰:“诺。”

既而敬夫以诗赠,吾三人亦各答赋以见意。

熹则又进而言曰:“前日之约已过矣,然其戒惧警省之意,则不可忘也。

何则?诗本言志,则宜其宣畅湮郁,优游平中,而其流乃几至于丧志。

群居有辅仁之益,则宜其义精理得,动中伦虑,而犹或不免于流。

况乎离群索居之后,事物之变无穷,几微之间,毫忽之际,其可以营惑耳目,感移心意者,又将何以御之哉!

故前日戒惧警省之意,虽曰小过,然亦所当遏也。

由是扩充之,庶几其寡过矣。”

敬夫曰:“子之言善,其遂书之,以诏毋怠。”

于是尽录赠处诸诗于篇,而记其说如此。

自今暇日,时出而观焉,其亦足以当盘盂几杖之戒也夫!

题二贤祠壁罗洪先

宋乾道丁亥十有一月,晦翁先生携三山林择之,赴南轩先生南岳之游。

始甲戊渡湘,丁丑宿方广,明日如南台,出西岭,以次至祝融诸峰,庚辰游绝顶,抵岳市,盖往来七日。

所为诸诗,各具五十余篇,而在方广者三之一强,即其诗可以知属意所在矣。

虽然,泉石之胜,竹树之奇,雪月烟霜之态,今未易也。

甍宇之壮丽,藻绘之缤纷,视昔版屋,其侈俭何如也!

类聚而朋从,选车而易徒,宿糗而戒夕,是足资游衍者,又宜所必同也。

不知歌而来,咏而归,果皆二先生之不动情于夷险寒燠,而必期于自适矣乎!

其来也,果皆恍然冥契,而不逐于外境;其归也,果皆充然各得而不牵于俗累矣乎!

自舜禹之后,兹山之登者何限,何至谈二先生必敛襟肃容,愧慕之不置,此果何自邪!

夫人之生,倏而来倏而归,犹夫登兹山也,其亦足令人慕而无以泯泯矣乎!

嘉靖乙巳冬,洪先率门人尹辄、王托、刘天健,趋周君子恭之约,留方广者七日,缅仰祠下,慨然于心,于是择取二先生在方广诸诗,书之壁间,庶几来者有兴焉。

固不徒以诗已也。

祠始谋于尹君台,纳主则甘君公亮、邹君守益,而湛翁若水署其堂,是皆先得我心同然者。

是岁十月十一日,后学吉水罗洪先顿首谨识。

游衡岳后记顾璘

夫登山者,贵知其情不在势也。

衡岳之游,不至祝融不足以知其高,不至方广不足以知其邃。

余初至岳下,道上指天柱、石廪、紫盖、芙蓉四峰,导予望之,仰面板视,排汉碍日,若云可望而不可登,危乎高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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