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
此时,瑞安正乘着飞机出海去舰上执行任务,在途中他暗自思忖,塞缪尔?约翰逊把海上航行比作“坐牢,还有被淹死的可能”
,可他至少可以自慰的是,他是乘安全工具去舰上的。
可是别忙,在降落到舰上以前,他还是有可能同飞机一起坠毁、摔成一滩血肉的。
杰克弓着身子坐在一架格鲁曼“快轮”
式飞机左弦的凹背坐椅上。
海军一般地把这种飞机叫作“空中传送车”
,是为航空母舰执行输送任务的。
机上的坐椅朝着机尾方向,彼此间隔很小,他拱起的双膝几乎顶着了下巴。
这种机舱非常适合于装货,坐人可就不怎么样了,机尾的板条箱中装着三吨重的发动机和电子设备的零部件;如果坠机,客舱中的四具尸体无疑将成为这堆昂贵设备的缓冲物。
舱内既没有暖气,又没有弦窗,机身是一层薄薄的铝皮,机外200节的风力吹打着双涡轮发动机,发出呼呼的尖叫声。
最可怕的是他们正在5,000英尺的高空穿过一个风暴区,“快轮”
式飞机象一辆失控的滑行铁道车,以100英尺的幅度上下颠簸着。
瑞安感到唯一幸运的是舱里没有灯光,至少没有人能看见他苍白发青的面色。
两名飞行员就坐在他的身后,正海阔天空地谈得起劲,声音大得盖过了发动机的噪声。
这两个浑蛋还在自寻开心呢!
发动机的噪声小了些,似乎是这样,但他说不准。
在机上,有人发给他一个泡沫橡胶耳塞和一件黄色充气救生衣,还教过他坠机时如何行动。
但是,象那样马马虎虎地交待几句管什么用,在这样的黑夜里一旦掉下去,谁都料得到幸存的可能性有多大。
瑞安讨厌飞行。
他曾当过海军陆战队少尉,但是三个月以后,他那个排乘坐的直升飞机在北约组织的一次演习中坠毁于克里特岛,他从此结束了现役生活。
他的后背受了伤,差点造成终身残疾,从那以后,他就决定要尽量避免坐飞机。
他感到,飞机突然在颠簸着下降,不再上升,大概已经接近“肯尼迪”
号了,否则,那就不堪设想了。
他们从弗吉尼亚海滩欧欣阿纳海军一级航空站起飞不过90分钟,瑞安却觉得象是过了一个月。
他暗自发誓,从今以后,坐民航班机他决不再害怕了。
机头向下倾斜了大约20度,象是在向着一个目标径直飞去,开始降落了,这是航空母舰飞行行动中最危险的时刻。
他想起越南战争期间的一份研究报告说过,航空母舰飞行员身上装备有袖珍心电图描记器,监测心动紧张状况,其结果使许多人感到意外,他们神经最紧张的时刻并不是在遭到射击的时候,而是在向航空母舰上降落的时候。
特别是在夜间降落的时候。
天啊,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瑞安自言自语着,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是死是活,几秒钟以后就见分晓。
“肯尼迪”
号航空母舰的甲板被雨水浇得十分光滑,在风浪中上下不停地起伏着,舰体四周亮着界灯,从机上望去,宛如一个黑洞。
在航空母舰上降落,实际上是一次有控制的坠落,为了减轻降落时的千钧之力,甲板上装有巨大的起落架支柱和减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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