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老爷道:“我虽是地方官,这件事也不好勉强他们,须得他们愿意。
而且我也不好同他们去谈这个。
你去找找捕厅单某人,他与本地绅士还联络,不如叫他去说说看。
说成了固然是好,倘若不成功,他的主意多,叫他想个法子弄几把伞,有几个人送了去,统领面子上糊得过,不就结了吗?”
周老爷道:“单某人是我认得的,如此即刻我去找他。”
说完辞了出来。
捕厅就在县衙东面,也不用坐轿子,踱了过来。
单太爷接着,寒暄之后,便问:“老堂台同统领几时动身?晚生明日要还请老堂台叙叙,一定要赏光的。”
周老爷自然谦了几句,便将来意告知。
单太爷道:“绅士、商人于统领的口碑都有限,如今叫他们送万民伞,就是贴了钱也万万不会成功,不如不去的好。
老堂台如果怕统领面子上难以交代,晚生有句老实话:除非统领大人自己挖腰包不可。
若以现在外面口碑而论,就是统领大人自己把牌、伞做好交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就肯送来,因为来了就要磕头的。
老堂台如今要办这个,依晚生愚见,这笔钱是没有人肯出的。
果然自己挖腰包把伞做好,由晚生这里雇几个人替你掮了去,也还容易。
但是这些戴顶子送的人那里去找?”
周老爷听了不语,心下寻思道:“好在我已拿着他一万银子,拚出一二百块钱,做几把伞、四扇牌应酬他也不打紧。”
想罢,便对单太爷道:“这个钱现在归兄弟拿出来,你不必愁。
但是请几位朋友去送,总得你老哥想个法子,到底你老哥在这里做官做久了,外面人头熟,说出去的话,人家总得还你个面子。”
单太爷道:“人头果然熟,然而也要看甚幺事情。
我替老堂台想,你们带来的营头,还有炮船那些统领、帮带、哨官、什长,那一个不是颜色顶子。
去同他们商量,到了那天检几个永远见不着统领面的,叫他们穿着衣帽来送,就说是本地绅衿。
横竖进来磕过头就出去的,谁能辨他是真假呢?”
周老爷一听不错,连称:“老哥所说极是,兄弟一定照办。
──”
又把做万民牌、伞的事托单太爷代办。
单太爷问:“做甚幺样子的?”
周老爷说:“要缎子的。”
单太爷楞了一楞道:“缎子的太费罢?”
周老爷道:“不用缎子,至少也得绫子。
你老哥瞧着看,怎幺省钱,怎幺好看怎幺办。
兄弟的事情,你老哥还肯叫我多化钱吗。”
说着又问:“几天做好?何日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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