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退去了皮囊,仅如一头凶猛的兽。
然而很快,她仅存的人类的端庄,也被自己喉咙里的声响撕得粉碎…
月色隐晦了下去,窗外起来一阵凉风。
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浑厚的雷声。
天地磨合之后,最终下起来一场大雨,戚戚沥沥,不打算停歇…
喘息消熄下去之前,她被弃在了床角。
男人嘶哑的声响唤着外头的内侍,“用水。”
她被重新抱起,散懒极了,襕裙与外襟被他一抹,随意遮掩过她的身子,男人走得很快,她身上的丝绸借着微风漂浮在空中,浸润在其中的汗液味道散发出来,让人羞涩难堪…
重新抱回床边的时候,高脚木台上安静放置着的白玉扳指,又提醒了她一遍:他从不戴着它与她欢好。
她只好将自己窝去了床的里侧。
男人在帷帐外自己穿上寝衣,随手扔了个白瓷的药瓶在褥子上。
不必等他开口,星檀轻车熟路,微微半撑起身子,将那白瓷药瓶里的药丸取出,吞咽了下去,顺着喉咙飘上来几丝药味儿,让她有些作呕。
然而自新婚那夜起,她便习惯了每每事后一颗避子丸的招待。
姑母再想又有什么用呢?皇帝并不想她怀上皇家的骨血。
星檀重新躺了回去,将自己规矩整齐地平置在被褥之中。
帷帐之外,皇帝喉间的沙哑已经退去,问她道,“朕听闻,皇后早几日去过疏影阁了?”
“嗯…”
星檀并不惊讶。
这里是皇宫,皇帝自然有办法知道。
欢享之前的几丝甜言消失得了无踪迹,此时,该要秋后算账了。
“信国公早与吴晋南划清了界限,皇后该知道分寸。”
他手中系着衣襟丝带的动作不紧不慢,说话的时候却未曾看过她。
“多谢陛下提点,日后不会了。”
她声音里还有几丝乏累,目光也空空洞洞散落在雕花的床顶。
帷帐被掀开了一角,男人重新躺回她身侧的时候,她微微侧脸避开了他。
有过一段时日,她是喜欢靠在他肩头入睡的。
只是合房之后没多久,皇帝一次酒醉,行事的时候唤她:“阿遥…”
她这才察觉到些许:阿遥是幺妹的小名。
没多久,深长均匀的呼吸在枕边响起。
许是这呼吸声另人不悦,又许是方才避子丸的作用,她心口一阵闷躁。
她果真已经厌倦了当这傀儡皇后的日子。
等明日母亲带着月悠入宫,她或许就该要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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