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渭河北岸,魏军营寨内。
一个身着黑色武士劲装,披着貂皮大氅的高瘦男子站在大帐后的瞭望台上,左手负后,右手拈指,仰视天空。
那男子鹰勾鼻子,高凸颧骨,削薄嘴唇,最为怪异的是他的双眸在月光之下竟隐隐泛出暗红色的光芒,眼眸之下更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高瘦男子的身后垂手侍立着两名青年男子,形容样貌与他酷似,只是年岁看上去轻上了许多,斧削般的面庞,凌厉的眼神,俱是一番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三个仰看星辰之人,正是魏军大都督司马懿和他的两个儿子。
自那日从上方谷死里逃生后,司马懿便命人在中军营帐后,搭起了一座高台,每晚他都会携二子来高台观星,俯仰天地,观测星辰,即便是阴雨多云天气,不见星月,也会站上一会儿,感受时空和气运流转,从无间断。
但今晚观星,司马懿一站上高台,但扑面感到一股异样味道,肃杀中透着生机,生机中又隐含杀气,实在福祸难测。
他身后二子,也隐隐有感,以往观星至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但今夜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司马懿却依然双眉深锁,一种莫名焦躁却又极其兴奋的情绪挥之不去。
“……这已然是第三十三天了,三台星中,客星倍明,主星幽隐,相辅列曜,其光昏暗,此乃蜀中将星失位的大凶之兆。
但主星摇而不坠,光晦而不灭,这分明是有玄黄门下高人以七星祁禳之法的延寿增纪,……会此术者,必是诸葛亮无疑……”
司马懿鬓角微汗,仍是运算不停。
“……这七星祁禳之法虽说是上层的玄门法术,但以诸葛亮之能,借寿应该不是问题,……可为何从星相来看,又包含了其他变数,……难道说,是那日上方谷的火谷诸葛亮犯了杀戒,加上连年征战,连老天爷都不愿意帮他……”
司马懿仍是惊疑不定.
“……但无论如何,以星相看,诸葛亮不久于人世也是不争事实,……按说,此刻应是攻蜀的绝佳机会,……但,总觉得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有什么是自己漏算了的……”
司马懿右手掐算的手指轮转不停,已经足足过去一个半时辰,却始终无法算到一个确定的“形”
来。
“报——”
此时,一名军校在寨门外飞身下马,飞奔而来,冲冲爬上高台,大喝了一声,“报大都督,五丈原南谷,蜀军有异动!”
恰在此时,一颗赤色的六芒星,忽然自东北方流于西南方,坠于蜀营之内,藏青色的夜空之中,划过一条闪亮的弧线,一时间阴云惨淡,星月无光。
同一时刻,司马懿的拇指恰好扣在食指之上,灵台一片空明。
这时,旁边的司马师终于按捺不住,抱拳轻声问道:“父帅,刚才那一道光,似乎有将星坠落,不利主帅,若孩儿没有看错,难道说,难道说,诸葛亮,他,他已身故了!”
“从星相来看,确有如此可能,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有些许不安!”
司马懿沉声说道。
“数日前,哨探来报,蜀军已有撤军迹象,更为可疑的是诸葛亮的中军大帐守卫加了数倍,通宵达旦已有六七日,如临大敌,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司马昭在一旁说道。
“此事我早已算到,若我没有料错,应该是诸葛亮在以祁禳之法延寿增纪,至今日已是第七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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