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兰台不由微微苦笑,他知晏子期性情高傲,这场较量在所难免,也抽出双剑,道了一个“请”
字。
却见晏子期眼神冷厉,干戈剑势如青龙出水,迅捷之处宛若电光,第一剑便直向易兰台胸前要害而来。
易兰台眉头微皱,他双剑交错,亦攻亦守,连消带打化去这速度奇快的一剑。
干戈劲力被带,一棵花树被剑风一震,落了一天一地的繁花似雪。
晏子期干戈横转,彷佛九天神龙,便向易兰台咽喉处疾刺。
崆峒剑法风格颇多,堂皇正大有四方剑法,飞扬剽悍又钟灵毓秀,但晏子期成名后,江湖中人谈论起崆峒一派,便只得“轻捷凌厉”
四字。
他将崆峒剑法整合,摘其凌厉一脉的剑招,将以往种种特性都归结为一路。
有长老质疑他如此做法有悖崆峒祖训,晏子期却答:“博采众家不如专攻其一。
若有疑者,晏某愿以剑作答!”
是时崆峒掌门顾成因及大弟子司空灵已逝,崆峒一门再无出色之人,晏子期这番话无人可驳。
之后他掌控崆峒一派,更培养出“高山流水”
四大高手,崆峒一派,方才重振江湖。
此刻晏子期这第二剑,雷厉风行处竟又远超第一剑,倘若中招,易兰台咽喉直是要被刺个对穿。
这一招易兰台亦不敢轻忽,他右手摇空绿幻出满天碧影,漫天月光直漾成一地清绿,分不出哪里为虚,哪里为实,又或者那些月光剑影只不过是心魔,就看你的心如何应对。
晏子期疾退数步,杏黄剑穗呼地后扬起来,浅蓝道袍前胸被摇空绿划破一个口子;而易兰台身形一侧,左手衣袖也被刺破了一个小孔。
他右手所执金明雪比原先佩剑略短了些,剑光流转时毕竟还有不便之处,防护时到底被戈剑锋扫中。
晏子期两击无效,并未追击,他深吸一口气,淡蓝道袍无风自动,陡然拔身而起,月下剪影如孤鹤腾空,凄绝厉绝,双手执干戈如执长枪大戟,朝著易兰台天灵直插下来!
这一招实已有伤天地人和,晏子期轻功亦算得上十分出色,若有人轻功长于他,剑术却不见得在他之上;若说剑术在他之上,轻功不如他,这一招亦是难破。
偏偏这一次,他遇上的是易兰台。
这瞬息之间,易兰台亦有考虑。
这一式以他所学,虽然可破,但己方也需以杀招相对。
这是两败俱伤之局,晏子期更要身受重伤。
这又何必?易兰台暗叹一声。
他定下主意,飘身而起,后发而先至,电光石火间已经与晏子期平行,骤然探出左手,将金明雪飞掷而出。
那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月下看得分明。
这时恰有人经过雁卿山脚下,看到这一幕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这边易兰台空出左手,两根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干戈剑上,剑刃上瞬息漾起一层冰霜。
晏子期只觉一股清寒之力疾传过来,他凝聚的内力如被冰针所刺,虽只散去些许,但这一剑的气势,却是再发挥不出了。
易兰台两指止住他无双无对的一剑,随即飘然而下,是时金明雪尚未落地,他青袖一撩将其捞起,气定神闲道:“晏先生,承让。”
从表面看来,这一局似乎尚未分出胜负,但易兰台方才若是加重几分内力,同时再刺去一剑,又当如何?其实晏子期武功尚在叶云生之上,但易叶二人乃是切磋,纯为较量双方剑艺。
晏子期却是一上来便是生死相搏,否则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
晏子期面上青白不定,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枫叶冷。”
易兰台也诧异他见识广博,竟能看出自家内功路数,答道:“是。”
晏子期冷笑道:“这是有名的邪派心法。”
易兰台坦然道:“这又如何?”
他这般说,晏子期反而无言以对,冷笑一声,甩袖便走。
易兰台看他背影,心中叹息这位兵器谱榜眼虽然剑法出色,气量却未免小了些。
他静悄悄回到客栈之中,易水、易山早已睡熟,以天子剑之轻功,自不会惊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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