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没有想到,此去一别,与他竟成永诀。
听闻燕王如愿入主东宫,她是欣慰的。
多年主仆,纵然成不了夫妻,早已如亲人般息息相通。
她敬他重他,为助他早日登上那九五至尊,程氏家族付出良多。
她数度想修书以贺,但提笔却犹豫了。
他此时身侧定然繁花似锦,还会在意她这个故人么?再说自己离开时,是那么决绝。
如今哪还有什么脸面,去给他锦上添花?
她叹气。
罢了,从此相忘于江湖吧。
人间事就是如此,有些念头转瞬而灭,便错过了一世一生。
当李弘冀毒杀皇叔的消息自大唐传来,她惊得摔了茶盏,只觉得太过诡异、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信他会这么做。
好不容易有了今日,有什么理由要去自毁前程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或者他是被人陷害?他一向桀骜树敌颇多,加之长年在外征战,军中威望极高。
他的部下常去皇帝李璟那里,力陈他往日的功劳,要求改立储君。
这些武将难道就不知道,树大招风、功高震主的道理!
还有他身边那群幕僚,没一个省油的灯。
天天教唆他夺权,实在可恶。
昔日他为燕王,她最看不惯那一众幕僚,极尽谄媚之能事,每日在他面前聒噪不已。
什么皇太弟庸碌不配东宫,六皇子天生帝相,恐为王爷即位之大患。
天天琢磨如何去害人家,连最安静无争的七皇子也不放过。
又天天在他面前,力陈其昔日之功;说皇帝对他不公,恨不能让王爷立刻起兵造反。
她气得七窍生烟,要处置他们。
燕王每每跳出来阻拦。
平日里杀伐决断,竟如此护短。
她常恨得牙根痒痒。
会不会是他们,为了自己主子早日登基,毒杀李景遂?
当初与燕王虽有龃龉,但毕竟相识多年;若非他们从中作梗、一味挑唆,他又怎会与她反目恩断义绝?一想到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今时今日他的处境,应该是很艰难吧?她又该怎么做呢?思来想去,她头疼欲裂。
那烛火依然摇曳在风中,他怔怔的跪着。
父皇已离开多时了,走之前下了口谕:“太子李弘冀失德,着废黜。
即日起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出王府。”
这就是父皇给皇叔的公道。
那他的公道呢?几个时辰水米未进,他已思绪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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