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冬,天气格外冷。
马三强揣着手在地头,闻着后边烤红薯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你这婆娘,大冷天的还跑回去干啥,留下吃红薯多好。”
大队这块地刚开荒不久,离他们村子不仅远的厉害,来来回回还得过条河,不然就得再多走点山路绕过去。
所以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没要紧事就都找个背风的地方坐着,挖个土坑煨红薯吃。
“你说回去干啥?”
田霞两颊红扑扑,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被气的,“你忘了前几天做的玉米面窝窝了?”
“我就做那么几个,还把春生寄来的二两苞米面都用上了,你说巧珍那死丫头偷着回来都吃完了不给她弟留咋办。”
田霞越想越心急,不如今天就突然回去偷偷把东西吃了,越放反而越不安心。
“巧珍不是你闺女?”
马三强虽然这么说着但脚步没停,“再说了,这是咱城里姑爷给巧珍寄回来的,要再吃不上一口不是让外人笑话吗?”
他说的有多无奈似的,但田霞跟他过了半辈子可不吃这套。
“你这么心疼你闺女,那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跟你儿子别吃啊,合着骂名我背,好处都让你占了?”
田霞拧他耳朵。
一连三个闺女后,她将近四十岁才终于有了个儿子,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马三强这会儿可不敢跟之前似的动手,他儿子刚五岁,他老娘又没得早,也没姊妹啥的能帮着带带孩子,婆娘再跑了可不好办。
他赶忙举手投降,田霞这才作罢,俩人揣着手继续往前走。
“不然咱看看河上的冰结实不?走冰上过去能少走不少路。”
回村里的路上有条河,马三强眯着眼对田霞说。
田霞却没接话,她指着河里一冒头一冒头的东西,声音都在抖。
“家庆他爹,你看河里是个人不?”
田霞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东西小手小脚的,身上还穿着个花棉袄,分明是个小孩儿。
马三强也看见了,他急匆匆过去,才发现岸边还站着个人,“这咋回事?”
“哎,老马别过去。”
矮胖矮胖像个土豆的男人见他探头赶忙拉住他,神神秘秘,“你没看出来那是谁吗?”
“谁啊?你们不救人站着干啥?咋不找人过来啊?”
田霞看着河里的小孩,心里计较着这小孩衣裳不赖,要是她男人把人救上来这小孩爹妈不得给点鸡蛋意思意思。
矮胖男人啧了声,“你们那么心急呢,没看出来那孩子是沈宝珠?”
“沈宝珠?沈阳江家小闺女?”
马三强这下子停住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起来,“那也不能不救人啊。”
他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再没了靠近河边的动作,冷眼看着河里的小孩扑腾。
“你忘了你兄弟被那小子陷害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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