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梦到了天上,云里有莲台,上面坐着身着彩衣的人,有一个看着像乌库妈妈,我看你们和云彩下面的人打扮一样,就跟过来了。”
喇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年纪的公主格格应当也学不了什么,这些东西倒不像是教出来的,再者这段话里也没有什么表孝心的意思,平铺直叙而已,反而有几分真。
“格格得菩萨青睐,颇有慧根。”
“我记得有人念一句话,什么大悲无泪,大笑无声,大悟无言的,你既然和他们穿着一样,可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杜荷终于把心里憋的那句话抖出来,小孩做梦只能是铺垫,这个节骨眼上等闲不会叫康熙关注到,所以得加码。
这话……细品起来确实颇有佛理,绝不是小格格能说出来的,难不成格格真有慧根?喇嘛不敢怠慢,迅速上报给了康熙。
康熙为了祖母的病症,亲上天坛祭祀,愿以命换祖母的寿命,只是仍未奏效,正在对这些神鬼之事产生动摇,请来萨满和喇嘛不过是依照旧例,或许能奏效呢?即便无用,此时尽力,将来也不会有遗憾之语。
但无论怎么说,康熙此刻并没有很看重这些人,祈福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管事处理,自己每日在慈宁宫亲奉汤药。
是以太子接了汇报,一脸古怪找到他,说出七格格的奇异表现时,他亦是深觉惊讶,立刻召来了女儿询问。
“布尔和,你梦到了和你乌库妈妈一样的菩萨?”
杜荷却摇了摇头,叫康熙怀疑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梦到还是?
“我不知道,那坐在莲台上的人,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看不清,就是觉得像乌库妈妈,不知道是不是。”
康熙却更心惊,似近似远,这岂非真正的神仙手段,如此小儿说不明白,却觉得与祖母类似,这才更显得真切。
“你还梦到什么了?”
“那个像玛嬷的人让我回去,说不该来,是身体弱了盛不住神魂,才到了这里什么的,阿玛,神魂不稳什么意思啊?”
杜荷求知的眼神看向康熙。
康熙没答话,他此刻恍然大悟,为什么是女儿梦见也能够解释了,原本他就觉得布尔和的性子活泼甚至有些霸道,平日里又很好动,全然不像胎里带来的弱症,要是引入神魂这一说法,能解释得通。
“阿玛问你,你梦里头的人还说什么了?”
“嗯……万物皆有缘法,什么什么不可强求?”
杜荷抓了抓脑袋,一脸迷茫。
康熙松开了扶着女儿的手,有些恍然,心里颇为苦涩,果然祖母的寿数不可在延长么?
“阿玛?”
对上女儿的眼神,康熙压下情绪,温声问,“布尔和还记得什么吗?”
“有一道奇怪的声音问我是天上好还是地下好,我问什么意思,它又问我是喜欢阿玛额娘兄弟姐妹们,还是喜欢那些云上的人,我选了阿玛,它就说我只能再见阿玛们一年,我不高兴!”
杜荷一脸的委屈。
康熙的心悬起来了,意思是布尔和会在一年里夭折?虽说他失去了很多孩子,但是这样有预告的失去,他又怎么能接受。
这个反应也是杜荷想要的,康熙的孩子太多了,虽然平时看着不错,但她实在不敢赌自己的分量,这样直接公布死亡时间,正好能叫康熙更为重视。
“我说不要,它又说那你得长在佛前,压一压神魂,阿玛~我不想离开你们,能让我长在佛前吗?”
杜荷上前一步,拉着康熙的手臂撒娇。
看着一副小女儿情态的女儿,康熙又怎么舍得说出冷酷的话语,几番试探,终于在女儿为了太皇太后守孝病倒后,不再权衡,以祈福之名,把女儿送往五台山。
五台山是修行的地方,日子清苦,怎么也比不上皇宫,杜荷身边不少人退却,她也顺着这个意思,清理了身边的人手,只带些能听话的人走,即便是表面听话。
所以到了五台山之后,杜荷借力打力,用太监制衡宫女,用侍卫弹压下人,很快就基本叫这些人听话了。
这之后她说的话便没有人明面质疑,平日里行动的自由度变大,在早上晨练的慢跑也无人出声阻拦,便准备安静过新的生活。
但出门多了总是会开到奇遇的,杜荷就这么在草丛里捡到了一个昏倒的小男孩,他的脚上鞋子破烂得不成样子,甚至黢黑的脚底板还渗出血迹,一看就是跑了远路。
出于对顽强生命的敬畏,杜荷决定日行一善,叫侍卫把人背回了她的客院。
这家伙就是苏赫,别看他狼狈,还生出了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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