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瑶特意多付了几倍的银钱,叮嘱梁大夫在此期间不要放其他病人入堂了,梁大夫看见厚厚一叠银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一连声应了下来。
梁大夫的妻子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跟随相公来城内居住没多少时日,早就厌烦四方的院子拘束无趣,乍一见年轻的女子携带家眷在此长住下来,心内也多了一层喜悦,将自己的新裁的衣裳送给林思瑶换洗不说,还经常抱着孩子跑来与她闲话家常。
“妹子,这是你男人?”
梁娘子不会说什么文雅的话,心中有疑惑就摆在明面上问出来。
林思瑶刚配合梁大夫给杨睿换了新药,正累得满头是汗,乍一听梁娘子所言,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刚想摇头,就见梁娘子眼珠在她和杨睿身上来回瞅着。
在外人看来,他们似乎是过于暧昧了。
若直接否定对方的猜测,那又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思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敷衍了几声,岔开话题道:“我这身上不慎染到了药膏,还得劳烦梁娘子给我找身衣裳。”
梁娘子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当即应了,向上托了托怀里的孩子,扭头就去翻找衣柜了。
林思瑶小心地坐在榻边,避免碰到平躺着的杨睿。
杨睿身上裹满了厚重的纱布,他腿部和腰部受伤最重,药膏涂得便多,粘腻的黑色液体几乎渗透出来,发出一股刺鼻的苦味。
当初英明神武的青年将军居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林思瑶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调转目光,看到杨睿阖着眼睛,眉梢之间祥和而平静,高挺的鼻梁上沾了一点药膏却打破了此刻的和谐,便情不自禁伸手为他擦去。
“哎呀,妹子真体贴哟!”
正挑开门帘入内的梁娘子看见这一幕,捂嘴调笑道。
林思瑶无奈地走到水盆前净手,在帕子上仔细擦干了,这才接过梁娘子手中的粗布衣裳。
梁娘子却不打算放过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挤眉笑道:“妹子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家男人,等他醒过来之后说不定多感动呢!”
杨睿清醒后会对她感恩戴德吗?
林思瑶心中冷笑一声,依杨睿的性子,大概是不会对她直言感谢的,顶多眼皮一掀,上下打量着她轻蔑道:就凭你独自把我救出来?我可不信。
与梁娘子闲谈了一阵,等她离开后,林思瑶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十分习惯于与梁娘子闲聊了,掐着指头算了算,更为震惊的是自己居然已在这家药堂内待了近十天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杨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缓慢愈合了,可他为何始终不见彻底的苏醒。
林思瑶越想越惊惧,连忙唤来梁大夫,将心中的疑虑问出。
“什么是植物人?”
梁大夫揉了揉头,似乎听不大懂。
梁大夫对这些是没有概念的,林思瑶只好为他耐心解释了一番。
听罢,梁大夫顿感荒谬,连连摆手笑道:“小娘子多虑了,其实以他的伤势能安然活下来已实属不易,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成常人的状态呢?要等他彻底清醒,还需要一段时间。”
梁大夫嘴上说得轻松,其实暗地里也捏了一把冷汗。
这病人确实情况特殊,依照他的身体素质,这么重的伤势都恢复过来了,为何一直不得清醒,梁大夫自然不敢多说,生怕放跑了两位财神爷,只按下不表,日后再行观察推论。
晚间休息时,林思瑶照常从柜子里抱出藏青色的厚褥子,将其铺到床榻底下,又在上面重了一条毯子,这才合衣躺在上面,以便随时听着床榻声音,若发现杨睿情况不对,也好及时叫来梁大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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