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长瀛是以杀止杀,以恶制恶的圣人,哪怕是她的前世,也不如这圣人心狠手辣。
这可是喜将人千刀万剐的活阎罗。
容歌偷窥着他神色,弱声道:“天师何等身份,容歌这样的身份怎敢劳您费心。”
危长瀛向她迈近了一步。
那披着黑裘的高瘦身影如山,巍然立于她前。
容歌清晰可闻他身上传来极清极淡的香火之气,她从未在任何一个活人身上嗅过这样的气味,这种味道,本应存在庙宇泥塑的神佛身上。
危长瀛低眸看着她,淡声道:“本尊尚无女徒,收你为徒,也不无不可。”
容歌瞪大了眼。
危长瀛要做她的师傅?
他个狗道士,他也配!
她家先生是何等高洁的君子,那才是真圣人。
他不过是个心狠手辣,无情绝情的活死人!
容歌再次后退一步,向危长瀛蹲身一拜:“谢天师抬爱,容歌不想做出家人,还是牢您费心,教容歌何为善恶吧。”
两害取其轻,她还是知的。
这狗道士平日忙着呢,五国的朝政之事怎就没将他累死,大不了,她还如在皇宫之时,躲着他。
危长瀛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男子低沉的声音,自几步外落地生根:“一日后,闻圣阁。”
容歌注视着他逐渐远去的高瘦背影,眸色寂冷。
危长瀛今生并未饮下她心头血,不似前世般需用特制之毒才能毒死他。
鹤顶红、断肠散、三步化骨散,任何一种毒都可要他性命。
想杀危长瀛的念头,仅在脑海浮现一瞬。
漫天飞雪的四方皇城,他踏雪而来,一掌拍断老妖婆心脉的场景,很快让她头脑清醒过来。
她连他徒弟都打不过,更别说他了。
容歌虚脱般靠在宴犰身上,一张小脸再无一丝血色,一如劫后余生般幽幽道:“阿犰,我们回去,我要做好人。”
她只要做了好人,危长瀛未必会如前世般那样厌她,
他若不厌她,自也不会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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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三道书院的路上,安之意沉默跟在官轿一侧。
主子来看沉心阁之火,不是来寻纵火的凶手吗?见了纪九,怎又要教她善恶了?
他看向微微摇曳的暗紫窗帷,隔着窗帏,问:“主子为何要收纪九为徒?”
主子不过已经教过她一次善恶了吗?
官轿内,光线昏暗。
危长瀛端坐着,双手置放在微分的双膝之上,左手掌心悬挂的道珠莹润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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