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于废圃见美女,疑其即是。
戏歌艳曲,欣然流盼,折草花掷其前。
方欲俯拾。
忽却立数步外,曰:“君有恶念。”
逾破垣竟去。
后有二生读书东岳庙僧房,一居南室,与之昵。
一居北室,无睹也。
南室生尝怪其晏至,戏之曰:“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耶?”
狐女曰:“君不以异类见薄,故为悦已者容。
北室生心如木石,吾安敢近?”
南室生曰:“何不登墙一窥?未必即三年不许。
如使改节,亦免作程伊川面向人。”
狐女曰:“磁石惟可引针,如气类不同,即引之不动。
无多事,徒取辱也。”
时同侍姚安公侧,姚安公曰:“向亦闻此,其事在顺治末年。
居北室者,似是族祖雷阳公。
雷阳一老副榜,八比以外无寸长,只心地朴诚,即狐不敢近。
知为妖魅所惑者,皆邪念先萌耳。”
老媪视鬼先太夫人外家曹氏,有媪能视鬼。
外祖母归宁时,与论冥事。
媪曰:“昨于某家见一鬼,可谓痴绝。
然情状可怜,亦使人心脾凄动。
鬼名某,住某村,家亦小康,死时年二十七八。
初死百日后,妇邀我相伴。
见其恒坐院中丁香树下。
或闻妇哭声,或闻儿啼声,或闻兄嫂与妇诟谇声,虽阳气逼烁,不能近,然必侧耳窗外窃听,凄惨之色可掬。
后见媒妁至妇房,愕然惊起,张手左右顾。
后闻议不成,稍有喜色。
既而媒妁再至,来往兄嫂与妇处,则奔走随之,皇皇如有失。
送聘之日,坐树下,目直视妇房,泪涔涔如雨。
自是妇每出入,辄随其后,眷恋之意更笃。
嫁前一夕,妇整束奁具。
复徘徊檐外,或倚柱泣,或俯首如有思;稍闻房内嗽声,辄从隙私窥,营营者彻夜。
吾太息曰:‘痴鬼何必如是!
’若弗闻也。
娶者入,秉火前行。
避立墙隅,仍翘首望妇。
吾偕妇出,回顾,见其远远随至娶者家,为门尉所阻,稽颡哀乞,乃得入;入则匿墙隅,望妇行礼,凝立如醉状。
妇入房,稍稍近窗,其状一如整束奁具时。
至灭烛就寝,尚不去,为中霤神所驱,乃狼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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