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伊紫旒的待人接物,处处不同,他对了陈雨堂等辈,虽是装穷;对了五少大人、贻敬曾、萧志何等,又必要闹阔。
此刻无意中被志何看见他一大堆的当票,如何不惶悚?论他的当票,自然总是他未捞着乔子迁的四千以前当下来。
这两天又忙着碰和吃酒,未及取赎的,自不必说。
亏得他偏有许多急智,看见志何进来,一面招呼,一面向雨堂递个眼色,一面让坐,一面从容收拾那当票,仍旧叠起来压在砚台底下,笑对志何说道:"
我说一个人总不要去嫖,一犯了这个字,凭你飞天本事,总要变了冤大头的。
你看这一叠当票,我又逃不了要冤一遭。
"
志何道:"
为甚么呢?"
紫旒道:"
方才到花锦楼处坐了一坐,她便塞给我这一大叠,说明天要去看跑马了,她的甚么密行棉袄咧,珠簪子咧,珠押发咧,都在这里头,要我代她取赎,你道冤不冤?"
志何笑道:"
只要有了这个交情,也不算甚么。
"
三个人谈了一回,不觉天色已晚,雨堂辞了先走,紫旒送他到门口,悄悄地说道:"
你说难不难?我和你是生平第一知己,所以尽情披露,却不料被他走了来,不得不撒一个谎。
我的穷只可为知己者道,又岂可叫他们泛泛交情的知道呢?"
雨堂是个率直人,便连连道是。
紫旒送了雨堂出去,回身入内招呼志何道:"
天色不早,我们到一个地方去坐坐,再到一品香吃饭罢。
"
志何道:"
先到那里呢?"
紫旒道:"
也是一桩冤事,张梅卿明天看跑马,缺少一对珠花,要我代她借一对用,你想这样东西到那里去借?又是个情不可却的事,只得拿内人的一对去给她戴两天。
"
说着,拿出珠花给志何看。
志何道:"
难得尊夫人这等贤慧。
"
紫旒笑道:"
只骗她说朋友人家借去照样穿的,那便告诉她借给梅卿?"
说着,袖了珠花,和志何一同步行到张梅卿处。
张梅卿自然是笑语承迎。
紫旒取出珠花,递过去。
梅卿打开匣子看过,不胜欢喜,嘴里不住的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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