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系那种埋头伏案没有血性的奴隶,却占了大多数。
我天天骂他们,也骂醒了好些。
我想在东京地方讲甚么革命,甚么破坏,都是不中用的,总要回到内地运动才好。
因此约了几位主人翁,鼓着勇气,冒着险跑回来,住在上海。
(勇却真勇,险却真险。
)恰好这位郑伯才,要开这民意公会,和我们的宗旨都还相合,我便入了会,做个招待员。
"
宗明讲到这里,满脸上都显着得意之色。
李去病听见他开口说支那两字,心中便好生不悦,忖道:怎么连名从主人的道理都不懂得,跟着日本人学这些话头做甚么呢?往后一路听下去,听他那一大段高谈雄辩,连个黑旋风性子的李爷爷,也被他吓着,半晌答应不出一个字来。
宗明把茶拿起来,呷了一口,稍停一会,去病便问道:"
那位郑伯才先生是怎么一个人呢?"
宗明道:"
他是国民学堂的国学教习,年纪已有四十来岁,人是很好。
但兄弟嫌他到底不免有些奴隶气,常常劝我们要读书,不要乱闹;又爱跟着孔老头儿说的甚么’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怪讨厌的。
"
去病听了,点一点头说道:"
兄弟倒想见见这位先生,老哥肯替我引进么?"
宗明道:"
妙极了,兄弟这回来,正有一事奉约,明天礼拜六,上海的志士,在张家花园开一大会,会议对俄政策。
还有礼拜一晚上,是我们民意公会的定期会议,要奉请阁下和黄君,都定要到场,那时和郑君是一定可以会面的。
"
去病道:"
明天兄弟是一定到的,黄兄的到不到,还未能定。
至于礼拜一的晚上,我们两人便已都不在上海了。
"
宗明道:"
为甚么呢?"
去病道:"
因有家事,赶紧要回去。
"
宗明道:"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今日这个时局,不做国事,还顾甚么家么?"
去病道:"
别的不打紧,只因昨儿接到一封电报,黄兄的老太太过去了,他的老太爷也是病得很沉重,我们不过要等礼拜一的船。
若是有船,今日早已动身了。
"
那宗明听了,便哈哈大笑道:"
你们两位也未免有点子奴隶气了。
今日革命,便要从家庭革命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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