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修《晋书》,作者皆当代词人,远弃史、班,近宗徐、庾。
夫以饰彼轻薄之句,而编为史籍之文,无异加粉黛于壮夫,服绮纨于高士者矣。
史之有论也,盖欲事无重出,文省可知。
如太史公曰:观张良貌如美妇人;项羽重瞳,岂舜苗裔。
此则别加他语,以补书中,所谓事无重出者也。
又如班固赞曰:石建之浣衣,君子非之;杨王孙裸葬,贤于秦始皇远矣。
此则片言如约,而诸义甚备,所谓文省可知者也。
及后来赞语之作,多录纪传之言,其有所异,唯加文饰而已。
至于甚者,则天子操行,具诸纪末,继以论曰,接武前修,纪论不殊,徒为再列。
马迁《自序传》后,历写诸篇,各叙其意。
既而班固变为诗体,号之曰述。
范晔改彼述名,呼之以赞。
寻述赞为例,篇有一章,事多者则约之使少,理寡者则张之令大,名实多爽,详略不同。
且欲观人之善恶,史之褒贬,盖无假于此也。
然固之总述合在一篇,使其条贯有序,历然可阅。
蔚宗《后书》,实同班氏,乃各附本事,书于卷末,篇目相离,断绝失次。
而后生作者不悟其非,如萧、李、南、北齐,大唐新修《晋史》,皆依范《书》误本,篇终有赞。
夫每卷立论,其烦已多,而嗣论以赞,为黩弥甚。
亦犹文士制碑,序终而续以铭曰;释氏演法,义尽而宣以偈言。
荀撰史若斯,难以议夫简要者矣。
至若与夺乖宜,是非失中,如班固之深排贾谊,范晔之虚美隗嚣,陈寿谓诸葛不逮管、萧,魏收称尔朱可方伊、霍,或言伤其实,或拟非其伦。
必备加掣难,则五车难尽。
故略陈梗概,一言以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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