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书里写的是说周庸祐怎么豪富,来京有什么意见。
若要谋个差使,好向周某商量商量这等话。
那联元从前任的不过是个瘦缺,回时没有钱干弄,因此并没有差使。
正是久旱望甘霖,今得这一条路,好不得意,便不待周庸祐到来拜会,竟托称问候马子良的消息,直往南海馆来找周庸祐。
当下周庸祐接进里面,先把联元估量一番,果然是仪注纯熟,自然是做官的款子。
各自通过姓名,先说些闲话。
联元欲待周庸祐先说,只周庸祐看联元来得这般容易,不免又要待他先说,因此几个时辰,总不能说得入港。
联元便心生一计,料非茶前酒后花费多少,断成不得事。
倘迁延时日,若被他人入马,岂不是失了这个机会?遂说道:“小弟今夜谨备薄酌,请足下屈尊,同往逛逛也好。”
周庸祐道:“小弟这是初次到京,很外行的,正要靠老哥指点。
今晚的东道主,就让小弟做了罢。”
联元道:“怎么说?正为足下初次来京,小弟该作东道。
若在别时,断不相强。”
周庸祐只得领诺。
两人便一同乘着车子,转过石头胡同,到一所像姑地方,一同进去。
原来这所地方,就是有名的像姑名唤小朵的寓处,那小朵与联元本是向有交情,这会见联大人到来,自然不敢怠慢。
联元道:“几天不见面,今广东富绅周老爷到了,特地到来谈天。”
说罢,即嘱小朵准备几局酒伺候。
这时周庸祐看见几个像姑,都是朱颜绿鬓,举止雍容,浑身润滑无比,脸似粉团一般,较南方妓女,觉得别有天地,心神早把不住了。
还亏联元解其意,就着小朵在院里荐个有名的好陪候周老爷。
小朵一声得命,就唤一个唤做文馨的进来,周庸祐见了,觉与小朵还差不多,早合了意。
那两个像姑听得周某是粤省富绅,又格外加一种周旋手段,因此周庸祐更是神情飞越的了。
谈了好一会子,已把酒菜端上来。
联元便肃周庸祐入席。
酒至半酣,联元乘间说道:“周老哥如此豪侠,小弟是久仰了。
恨天南地北,不能久居广东,同在一处聚会,实在可惜!”
周庸祐听了,乘醉低声说道:“老哥若还赏脸,小弟还有个好机会,现时广东海关监督,乃是个优缺,老哥谋这一个差使,实是不错。”
联元故作咋舌道:“怎么说?谋这一个差使,非同小可,非花三十万金上下,断不能到手。
老哥试想,小弟从前任的瘦缺,哪有许多盈余于这个差使?休要取笑吧。”
周庸祐道:“老哥又来了,做官如做商,不如向人借转三五十万,干弄于弄,待到任时,再作商议,岂不甚妙?”
联元到了此时,知周庸祐是有意的,便着实说道:“此计大妙,就请老哥代谋此款,管教这个差使弄到手里,这时任由老哥怎么办法就是。”
这几句话,正中了周庸祐之意。
正是:
官场当比商场弄,利路都从仕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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