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芬听了,不觉花容失色。
翻是鹤山安慰着他,说:"
你且莫慌,这围是要我去解的。
"
说完,匆匆坐车去了。
不晓得那刘公馆的嗔莺叱燕,竟成了全国龙拿虎踯的先声。
不到几日,京里边沸反似的闹起革命党来。
有说大将军府里已捉住了整百个奸细,连姨太太里边也有与革命党通气的。
也有说大将军已被人狙击过一次,不过没中要害,现在创口还未收功,所以才托着病的。
也有说狙击大将军的不是别人,便是那一人之宠的燕儿(那个美仆),所以有个叫什么燕尾生的,也一溜烟逃走了。
这种风说,一人传十,十人传百。
更加着外边风声一天紧似一天,直把个樊楼笙管的北京城,变做了风声鹤唳的八公山。
那些什么郑甘棠哩,刘复初哩,一个个缩着头颈,再也不敢放个屁儿。
天子脚下,刹时便阴惨惨地的大有西塞山前凄凉白鹭的景况。
只有吃肉头陀却兀自萧萧散散的,留着一双冷眼看人。
这天,他独自一个人走上街去,觉得路上的人都现着一种?鍀不安的样子,他兀自好笑着,想今天由得我来独乐了。
便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酒楼门前。
见那个掌柜的正在那里打盹,几个伙计把一张大菜台卸下一段当作赌场,默默测测的抹着纸牌儿玩。
头陀一步跨进,向楼上便走。
有一个眼快的见是主顾来了,很现出一种纳罕的神情来,跟着上楼道:"
爷敢是寻人来的么?"
头陀摇摇头道:"
谁寻什么人,两壶酒、四个碟、二个汤、四盘菜便得了。
"
那伙计登时放下一脸喜色来,曼声高调的唤了下去,又请头陀拣了个临街倚槛书画煊烂的雅座。
头陀不觉暗暗说了声惭愧,坐了下来。
他那里是吃酒,简直是当他新亭岘山,凭眺寄慨罢了。
不多几时,酒已半酣,便离了坐头,自倚着窗槛,远看着西山漠漠,宫阙黯然,有一阵阵西风掠着面庞过去,心中兀自感慨着。
忽听得隔墙隐隐一阵笑语声,接着呀的一声,将窗推开了,便有一个莺声呖呖的倚窗笑道:"
你也太啰唣了。
这也算得是诗的么?你却比起旗亭画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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