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她们可真称得上美人,而今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脸横肉怒目竖发,把这好端端的小脸蛋给毁了。
我掩着胸口,心疼着:“女儿们,妈妈告诉你们多少回了,形象!
要这时候哪位有钱的大爷过来,见着你们这些样子,还不马上跑了,谁该敢到这暖玉温香楼里来。”
她们这才注意到形象问题,桃红揉了一把脸,沾了唇上的胭脂在手心涂抹开往脸上擦,弄出些红晕来,柳绿放下手里生锈的菜刀,纤纤素手捏着一缕青丝,低眉垂首。
“这就对了,没事谈什么钱啊,伤感情不是。”
我喝了一口茶,顿时泪流满面,楼里真的穷得连火也烧不起来了,茶叶也没了,就……就抓了一把树叶放里头?
泪眼阑珊中,我见身边的丫头小花点了点头,说:“回妈妈,是的。”
这句话说完,我的血压立刻升高,这是什么样的悲凉场景啊。
想当年……
几位女儿以冷眼相对,怒目而视,道:“狗屁的当年。”
而今……我环顾四周。
几个月前,一名叫和谐的大人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烧到了青楼,一纸令下,整顿民风,青楼范围内一百米内建了一堵墙,除了有些个胆子大的爬墙进来,其余的都回去抱老婆,没老婆的就自己解决,日复一日,青楼再无生意,自此以后青楼满座胜景不再。
门前冷落车马稀。
这椅子,怕是缺了一个角了吧,怎么就草草的用砖头垫上去了,怎么说拿绳子绑一下,看起来多伤眼睛。
回妈妈,绳子要三个铜板,我们没钱了。
你看外头的大红灯笼,都剩下一个骨架了,就不能换一对么?
回妈妈,一个灯笼十个铜板,我们没钱了。
这……这……你们居然在让小鸡在青楼里到处走!
回妈妈,这是李大厨养的鸡,准备给我们过年时候吃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七八天大的小黄鸡摇摆着屁股从我面前走过,末了还唧唧得叫了两声,再摇摇晃晃得走开。
我腿一软,倒在桌子上,抬起左手,手在颤抖,抖的剧烈,把我都给抖花了。
我指向龟奴,问:“我……们……还有……多少钱?”
手抖的太剧烈,一连指了十几个人,他们反应一致,皆是摇头,异口同声说:“回妈妈,就省九十九个铜板。”
“在哪里?”
我掩着胸口,急切的问。
“妈妈,你的铜板在这里。”
情愫捧着铜板快速跑过来。
悠着点!
我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
情愫三寸金莲踩着小碎步跑的欢快,落在地上跟三月份荒原上强壮的兔子一样轻盈。
你慢点跑慢点跑,把钱给稳住了!
结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被椅子搬到,身体一斜,手中的铜板飞出去一个。
一个铜板掉落在地上,往前面滚去,一路滚向门口,无数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那铜板,视线跟着它往前滚。
这铜板一路滚开,我的心也跟着吊起来。
我的小祖宗啊,我的命根啊,你别滚了,滚没了我就不想活了。
它没滚远,在靠近门的时候倒了下来,停下后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了几下,跳动幅度越来越小,而后……
一只云头锦鞋踩在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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