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半昏迷的薛管教放了狠话,他说:“那个人不会放过你的,你完了!”
苏远擦掉嘴边溢出的血浆,语气淡淡:“那个人来了也一样,一样脑震荡。
”
三白眼乐了,这么嚣张的话也敢说,这个人真的是疯了。
苏远第一次进这个内审室,是因为他和他的牢友起了争执,把牢友的床给踹散了,损害公物罪;第二次是在食堂,有人抢他的饭,他揍了那个人,然后被一群人揍,扰乱监狱安全罪;这一次,他把薛管教打成脑震荡,不过他真正的罪名不是恶意伤人,而是挑衅权威。
他说的那句话,在这地方,就是重罪。
电击器击打在苏远的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使他的肌肉产生痉挛,汗水顺着肌理上的纹路滚落下来,反射着它主人的隐忍和痛苦。
电击是这里最寻常的惩罚,它造成受罚者神经系统的紊乱,其痛苦是很深刻,而且很值得回味的。
三白眼喜欢电一次停一会儿,让犯人好好感受一下那种连脊髓都在战栗的疼痛,然后再电一次再停一会儿。
玩了好几次,苏远连哼都没力气哼了,三白眼突然丢下电击器,狰狞道:“嘁,好没意思。
再加几个档就会对你的脏器造成不可修复地损伤,那就没得玩了。
而且你前两次也是受的这种折磨吧,我看你都适应了,是不是觉得没什么挑战性?”
苏远不答,他在熬。
他想的是,再痛苦也不过是这一会儿了,熬过去,那就仍是漫无止境的无聊的监禁,熬不过去,那就是彻底的解脱了,无论怎样,对他来说都是好的。
反正他什么也没有了,反正他已经肮脏至此,反正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坍塌,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三白眼对他的没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他对助手说了几句嘱咐,助手看着他面有难色。
他说:“没事,照我说的做,那个人不会在意的,只要之后清理干净就行了。
”
助手领命出去。
“知道他去拿什么了吗?”三白眼坐到桌子上,随手翻着上面的纸张,心情很好地自言自语,“我一直觉得吧,电视里放的那些最古老的刑法是最爽快的,鞭刑,劓刑,烙刑……都是见血的,见血的才过瘾。
虽然那个人不太喜欢,不过他也没说过不准用是不是?只要我处理干净,他就不会怪罪的。
”
苏远嗤笑一声:“一个连血都怕的人,真不明白你们忌惮他什么。
”
三白眼哼道:“你小子还真是没救了。
怕?那个人什么都不怕。
他厌恶血,就好比一个人连吃了一个月的肉,只吃肉,再看见肉,就会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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