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风只觉啼笑皆非。
一个犯人颈中被铁链牢锁关了几十天,嘴里却还在说着甚么若想逃,你们拦不住的鬼话,真是大言不惭了。
幸亏叶长风耐心素来很好,一面暗察情势,忖思如何化解僵局,一面目注唐悦,淡淡道:“你既然不想逃,就请将子若放了,继续安心坐牢。”
一向严肃的叶长风居然也会调侃,张子若在一旁听了,几乎忍俊不禁。
唐悦也怔了一怔,随即神色如常:“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你等会自能瞧见。”
他在等什么?退一步说,他今日这大张旗鼓越狱的举动,又算什么?
叶长风心中微微一沉,隐约觉得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更加麻烦。
略一沉吟,烛光闪烁,重牢阴冷黯淡的空气中,叶长风还是问出了教自已悬疑已久的问题:“唐悦,金家那件命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叶长风,你还真尽职得很,此刻也不忘问案。”
唐悦微笑,“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事?”
叶长风眉头微微蹙起,他已觉出唐悦在拖延时间,偏偏自已又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不伤张子若而将他一举成擒。
“坐到这边来,陪我喝完这壶酒。”
唐悦的眼神明亮深沉,光影里看来竟颇有几分气势。
这人真的只是一个采花大盗么?叶子风暗暗起了疑心。
话已说到如此,势不能再推辞,叶子风坦然一笑,走了过去:“君既相邀,敢不从命。”
这种牢狱之地,桌椅自然是没有全套的,幸好还有一张又歪又破的矮桌,三人各各围了,席地而坐。
仅有的一壶一杯,分别执在唐张二人之手,唐悦四下张望了几眼,找出一个缺了口粗瓷大碗,斟满酒,笑道:“要两位用这样粗陋的酒具陪我,实在抱歉得紧。
还好器皿虽差,酒却还是五谷精华,喝之无妨。”
唐悦本要将酒壶递给叶长风,被叶长风无声推拒了回去。
自端起碗,叶长风微微一笑:“请。”
酒才入口,醇厚特异,叶长风便明白,这酒,是张子若带来的。
瞧了张子若一眼,对方回自已一个无奈的笑容,仿佛说,我只是想套出点话,谁知会变成这样。
沉默中酒过三巡,酒具皆已空。
不待叶长风催促,唐悦笑着掷下酒壶:“你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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