鲫鱼还是小刀鱼?对了,还有一条黑鱼,就它好不好?”莫尽言将自己一晚的收获都摆放在聂芸面前,由她挑选。
聂芸抿嘴笑:“不用了,你昨天送来的几条鱼我和祖父还没吃完呢,这些你拿去卖了吧,前儿不是说米都快没了?对了,这黑鱼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祖父说你救的那人受了伤,吃黑鱼不错,留着给病人吃吧。
”
莫尽言嘿嘿地笑了两声,自从爹去世之后,他就开始独自谋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常常是吃了这顿就得想着下一顿,不然就会揭不开锅。
好在闽地一带冬日无冰雪,江面
不会结冰,整年都能打渔,否则到了冬天,非得断炊不可。
但即便是这样,也是平时尽量多储备一些,以防断炊。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赶集。
”
“嗯,赶紧去吧,晚一点早集都要散了。
我先回去了。
”聂芸拿过药碗,挥挥手走了。
莫尽言看着聂芸的身影:“姐姐慢走。
”聂芸比他大了三岁有余,从小与一个读书人家订了亲,三年前本待要成亲了,那位准姑爷突发奇想,非要先去参加乡试才肯娶亲。
两家都觉得他挺有志气的,所以也没坚持,没想到人一去不复返,据说是在乘船去福州的路上遇上了水匪,人财两空了。
聂芸得到消息,哭了好久,对方家里也没说让她守节,但是她自己却接二连三拒绝了多家的提亲,人们纷纷传言她要守节。
莫尽言从小与聂芸感情亲厚,不止一次对聂芸说:“芸姐姐,你不要嫁给别人,等我长大了我娶你。
”聂芸每次都是摇摇头,苦笑置之。
莫尽言以为聂芸不是拒绝自己,而是觉得不好意思,甚至还主动跟他爹提起过,让他爹跟聂世翁去提亲。
但事实证明,聂芸并非敷衍,的确是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
莫尽言便死了心,但依旧还是想着聂芸的好,以至于看别的姑娘,都要以聂芸来做标准对比一下。
莫尽言从集市回来的时候,发现c黄上那人已经醒来了。
他有些喜出望外,聂世翁说这人伤得不轻,至少要躺个一两天才会醒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他快步走到c黄边去看那人,那人拧着眉头转头看他:“是你救了我?”声音有些嘶哑,说一口标准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
莫尽言点点头:“你醒了?”自己在c黄边坐下来,盯着那人的眼睛看,发现他的眼线很长,眼珠很黑,眼角还微微上挑,果然十分好看,几乎能够将人蛊惑住。
那人没有说话,盯着莫尽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莫尽言脸色都有些发红了,才淡淡地说:“谢谢小兄弟出手相救,俞某人没齿难忘。
请问小兄弟,在下的衣裳在哪里?是你帮我脱的吗?”
莫尽言听这人问起衣服,不由得心慌意乱,想起昨晚自己帮他擦酒,晚上做的那个梦,仿佛全被眼前这人窥探去了一样,他此刻有种自己没有穿衣服的感觉,他点点头:“我,那个,昨天你的衣服全都湿了,所以我才帮你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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