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该是已经和你说明了。”
明圣帝道,“江南发了瘟疫,天神已经震怒,为了百姓和天下,子衿,委屈你了。”
委屈你了。
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让夏子衿一下子噎住,她抬起眼瞳,毫无情绪地看了一眼明圣帝与周遭朝臣,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皇妹放肆!
金殿之上,怎容你这样随意!”
太子出声呵斥道,对于夏子衿知道自己即将没命还能笑出声来的行大感怪异。
夏子衿自顾自地笑着,也不理会群臣与明圣帝难看的脸色,待到笑够了,才缓缓冲明圣帝福了福身子,说道:“子衿斗胆,敢问犯了何错要以死祭天?”
江南都督瞪着眼睛,冷哼一声,拱手道:“明珠公主,你妄断灾情,触怒上天,害死多少无辜百姓,又怎敢问何罪之有?”
夏子衿挺直着背脊,镇定自若地看向都督,脸上的坚毅之色竟是分毫不弱。
“本公主写的方案没有丝毫的错漏!
庄子的天下篇中记载道,‘昔者,禹之湮洪水、决江河而通四夷九州也’,说明解决水患的要务在于疏通与驱流。
本公主建议填内湖,种柏树,通河道,建水坝,此四举乃治水良方,试问,何错之有?”
明圣帝抿嘴不语,他瞧了一眼浑身透露着自信神色的夏子衿,选择了适时的沉默,将话题抛给江南都督一派。
都督听得夏子衿在得知自己即将要以死祭天后还能清晰活络的思路,也是微微一滞,出声道:“但明珠公主别忘了,新建的水坝两日便塌,柏树也全数淹死,这难道还不够说明公主的侃侃而言都只是纸上谈兵吗?”
“这就要问林世子了。”
夏子衿勾着嘴角笑了笑,“水坝塌了,说明世子找的工人不妥,天下那么多建起的水坝,哪一个塌过?再者,柏树喜水,本来种在填好的内湖土地之上是再合适不过,可若是有人为了偷工减料减少工期,地里还没有压实便种树,那地底下的水漫上来,可不就要把好好的数都淹死了?”
夏子衿说的一字不错,林润玉躲在林王的身后,听得是胆战心惊,再这样说下去,怕是真要牵扯到他的头上了。
“皇上!
冤枉啊!
臣找的人绝无错漏,臣又怎会做什么偷工减料的事情!”
林润玉跪地装着冤枉至极的模样。
“本公主也未说就是世子要偷工减料,世子慌什么?”
夏子衿瞥了他一眼,真是不明白前世怎会被这样一个里外不中用的东西害得丧命。
“世子是地道的上京人,自然不懂得江南的地形地势与情况,出了些岔子便以为是方案错了,也不懂得实地考察一番。
本公主在江南住了十几年,这些年的大小水患都感同身受着,若若本公主的方案纸上谈兵,才是真正的笑话!”
夏子衿话中意思便是讽刺林润玉是个绣花枕头,自己不中用却怪方案,顿时皇长子党与皇长孙党的人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都督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中的天平也有些动摇,这到底是她为了保命的说辞,还是确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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