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扶着陆之霖,急得冷汗直流,却听得门内一个声音隔着门缓缓道:「他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没有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
「是,多谢王公子。
」吴伯顿了一顿,又道,「适才少爷无心之言,还请公子不要在意,他年纪尚小,许多事情都还不懂……」
王越没有回答,只道:「让他明天早上卯时之前,到演武场找我。
若他没来,教他武功一事,便不必再提了。
」
吴伯也知道十三、四岁不能算小,很多人甚至已经成亲,陆之霖说那些话的确是非常不懂事,只怕是已经得罪了王越,否则本来打算教少爷武功的,怎么又忽然提出了一个条件?
但他对陆之霖刚才的话也深以为然。
能给陆之霖疗伤没什么稀奇的,单是隐山派就有不少人能做到,只是隐山派如今被灭门,虽然交好的门派中也有不少好手,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少爷的命当时就在顷刻间了。
他不知玉佩中有护体真气,只当王越自己都没什么本事,脾气却还古怪得很。
但陆之霖那么说,却是当面打脸了,的确十分不对。
他扶着陆之霖,到附近的房间休息。
陆之霖本来在床上就躺了不少时间,没睡两个时辰就已醒转。
吴伯给他端了水洗脸,才道:「少爷,王公子千里迢迢来隐山派,本是好意,只是说话难听了些,你昨夜说的那些话,却是有些不妥了。
」
陆之霖捏着帕子的手紧了一紧:「我哪里说话不妥了?」
「王公子为了给你疗伤,好像受了不少的内伤,不管他武功怎样,他毕竟治好了你,你应该道谢才对。
」
听说给别人治伤还能把自己给伤到,陆之霖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轻哼了一声。
吴伯忙道:「少爷,江湖上捧高踩低的人多得是,时人只见锦上添花,又哪有几个雪中送炭的?他能前来相帮,已是难得,脾气差一些,少爷又何必在意?」
陆之霖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沉默一会,才道:「等天亮了,我就去给他道谢。
」
说是道谢,终究还是不肯道歉。
吴伯也没好多劝。
学艺不成不准下山这条规矩,虽说能让弟子们潜心学艺,但对于从小就长在隐山派的陆之霖而言,却不是好事。
他从未出过山,便如白纸一般,又是掌门的儿子,弟子们自然都让着他。
即便失去母亲,父亲再娶,陆掌门依然没有苛待他。
彼时他已十三、四岁,养成了率直的性子,又岂是那么容易改的?
第二章
初晨,雨雾依然飘摇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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