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é?wos(原始日耳曼语为*ehwaz),但当今各日耳曼语言常用的却是另外一个来自*?r?sos的词汇。
这个词根本义和跑有关,在原始日耳曼语中为*hruss?,在英语中经过换位音变变成了horse。
但作为一种借词借得毫无节操的语言,英语又通过借入walrus(海象)一词(来自荷兰语,是古诺斯语hrosshvalr的颠倒形式,意思是马鲸),保留了这个词根的另一种形式。
诸多罗曼语言则纷纷放弃拉丁祖宗equus,改用了来路不明的caballus,后者据称是一个来自高卢语的凯尔特词汇,本来只出现在诗歌当中。
可能是因为罗曼人用equus已经腻了,要追求新鲜,正如他们放着好端端的caput(头)不用硬是要把头叫成testa(罐)那样。
所以,在当今法意西葡语中,chevalcavallocaballocavalo大行其道,equus也只能在文化词中露个小脸了。
倒是equus的阴性形式equa运气稍好,至少在伊比利亚半岛还活着,譬如西班牙语至今还有表示母马的yegua。
而在印度诸语当中,词根来自其它语言的词如印地语中的gho?ā(比较梵语gho?a)也在蚕食*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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é?wos后代的地盘。
中国的马从哪来?
中原的马并非原生于此的土产,二里头等中原早期文化中均未出土马的残骸。
商朝晚期虽然用马,但是马只用来拖车,而且多为进口货。
马这个词在上古汉语中也很难找到同词族的词,因此汉语中的马有很大可能是个借词。
在东亚和东南亚诸多不同语系的语言当中,表示马的词汇形式上都有些相似之处,上古汉语为*mraa?,古藏语有rmang,缅文为mrang,彝语北部方言(凉山)为mu33,嘉绒语(马尔康)为mbro,朝鲜语为mal,满语为morin,日语为uma(侗台语常见的maa则基本可以确定是中古汉语借词)。
而英语中母马叫作mare,词根来自原始印欧语的*mar?-,这个词根的后代也可以在爱尔兰语(marc)和威尔士语(march)等凯尔特语中寻获。
如此看来,似乎亚欧大陆东部的诸多语言的马和表示马的词汇都像是印欧来源了。
只是迄今为止发现有*mar?-词根的印欧语都是日耳曼语和凯尔特语,这两个语族分布于整个印欧语的最西部,和亚洲东部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而比较靠近亚洲东部的吐火罗语现有的材料反映出的则是*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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é?wos,并不使用*mar?-。
这个词汇如果确系印欧语借入,则可能是借入亚洲东部语言后反而在大多数印欧语中流失了,所以只保存在整个语系的西陲,不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多大实在应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亚洲东部各语的马是不是来自印欧语暂时按下不表,就东亚和东南亚内部来看,这些语言里的马似乎都指向一个m(V)rV(N)结构的词根,词尾带不带鼻音有交替现象(其中有些现代没有鼻音的语言是很可能是后期音变造成的,例如彝语和嘉绒语)。
这种词尾有没有N的交替在景颇语里尤其明显,马在这种语言中存在gumra和gumrang两种形式,汉语显然是不带鼻音的代表。
考虑到汉语位于整个汉藏语系的东部,引进马这个词很可能经过了某个藏缅语民族转手,则汉语中不带鼻音的马可能来自某种鼻音韵尾已经消失或演化为鼻化元音的藏缅语,因此早期汉语引入的是不带鼻音的形式。
亦有说法认为汉藏语言中的马都是来自阿尔泰语系的北族语言,因为有无鼻音韵尾交替的现象在阿尔泰语言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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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发生,双方分别是借了带鼻音和不带鼻音的形式。
不管真实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东亚的汉藏语言有了马以后,它再分别沿着不同方向传播,终于产生了如今带鼻音与否两种形式的马在东亚和东南亚并存的格局。
在这个背景下,位置靠东的语言如日语、朝鲜语、侗台语受到汉语影响,采纳了不带鼻音的形式;而靠近西边的部分苗瑶语和南亚语则受南下的缅彝语影响,接受了带鼻音的形式。
当然,表面上的形式相近也可能是偶合,汉语中的马未必和上述所有语言中的马同源,在没有更确凿的证据前也不能完全否定马这个词可能是汉藏语原创。
亦或许马是个在亚洲产生的游走词,在欧亚大陆到处流窜,西边窜进了英语爱尔兰语,东边窜进了日语朝鲜语,但是诞生这个词的语言却湮没无闻了。
有了马,印欧人征服了半个欧亚大陆;有了马,南下的缅人把伊洛瓦底江流域的土著搅和得「人仰马翻」(因为这些土著当时可没有马);有了马,苏人让其他印第安部落不得不服。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天命,马无论从生物学、社会学还是语言学方面来讲,都是一种极其不平凡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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