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语的后代语言中表示头的单词(法语tête,意大利语testa、西班牙语testa)都来自于这个「壶」。
奇妙的是,汉语中「头」的来源也颇为类似。
上古汉语中,头主要用「首」表示,头本是「豆」(一种容器),在某种隐语中被用来表示头。
随着汉语历史上的音变,首和手成了同音字,极不方便使用,结果首就被头取代。
当然替换法并不都只能如此简单粗暴。
替换式的隐语还有其他的来源。
在「淋语」中,就有大量隐语来自某种「典故」,如「一百三十刀」即来自某新闻事件。
旧时苏州的隐语则使用了缩脚法,也就是隐藏成语的末字,例如雨的隐语就是「满城风」。
同样在苏州,还有一种隐语将一、二、三分别称作「旦底」「挖工」「横川」,以字形取名。
犹太隐语则多利用犹太人的语言优势,将族人多少都会一点的希伯来语词汇引入对话,以起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这种隐语的存在范围相当广泛,如淋语中的「孩柱」和某种黑话中的「吼啊」,都是通过方言发音来生成隐语。
隐语要更为隐晦的话,就需要把弯子绕得更大一些。
如英国伦敦街面上的「押韵话」主要利用了英语中常用的搭配词组。
举例来说,英语stairs(楼梯)与pears(梨)押韵,因此用词组applesandpears来指代stairs,再将pears省去,就可用apples作为stairs的隐语。
这种隐语的逻辑非常混乱,外人往往觉得岂有此理,但也因此而提高了破解的难度。
不过,并非所有的单词都能找到方便的隐语,所以在大部分情况下,替换法的使用者都只替换关键性的词汇,如贼的隐语一般为「钱」「警察」「财主」「跑路」之类的词汇,商人则更喜欢替换数字和商品名称。
因此,使用替换性隐语的黑话使用者,对一般的词汇都会照常使用,因此其谈吐不会完全异于常人。
当然也有例外存在。
在新疆和田地区一个叫艾努人的维吾尔人支系中,就有一种堪称登峰造极的替换式隐语。
他们的语法遵循维吾尔语的框架,但几乎所有的实词都采用波斯语的说法,一般的维吾尔人闻之如听天书。
由于替换法隐语的编码过程相对简单,被编码的词也较少,基本上不可能起到特别好的保密效果,有心人只要稍加学习,即可听懂和掌握此类隐语,甚至混入小圈子。
就算是伦敦押韵话这样较为复杂的隐语,学习者在经过必要的熟悉过程后,也能建立起条件反射式的对应关系,迅速破解出隐语使用者的真实意图。
中世纪市场上的犹太隐语,就被当地的贼帮完全掌握,结果成为了贼帮黑话的来源。
而无论是淋语还是其他网络群体的黑话,也都在现代网络的支持下,在短时间内完成了高速的扩散,基本丧失了保密性。
像艾努语这种黑话的极端形式,虽然保密性更高,但是学习成本相当大,在多数非强关系社团中都不太具备可操作性。
对于一种真正需要保密的隐语来说,只是把眼睛称为「招子」或者管便衣警察叫「雷子」是远远不够的,顶多能起到些鉴别「自己人」的作用。
要想有保密效果,必须从整体上对语言进行改造,同时又要考虑语言规律,让使用者的学习过程不至于特别痛苦。
有一类隐语的保密机制,是扰乱正常语言的听觉接收机制,让「外人」产生理解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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