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笑得非常愉快,跟深夜里醉着酒回来时情绪低迷的样子判若两人。
也许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死不正经,肆意大笑。
姜恬盯着他的笑脸怔了半秒,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跟18岁那年遇见魏醇时极度相似的感觉。
魏醇跟他这个房东一样,有种把不正经的话说得一本正经的本事,在你相信之后他再毫不留情地笑话你。
顽劣少年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姜恬其实是喜欢房东这些跟魏醇相似的点的。
比如那句一模一样的“去天堂”
,比如现在的玩笑,也比如那种什么都不告知的神秘感。
要是这位帅气的房东喜欢女孩,她可能真的会有点想要勾搭一下撩一下。
这是姜恬20年来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想法。
可惜了,人家非常坚定地喜欢男人,并在失恋后对前男友念念不忘。
姜恬莫名有点烦,抬脚踢了他坐着的椅子一脚:“你不是说你不太喜欢闻到迷迭香么,为什么还把房子租给我?”
还说什么住多久都行,太不严谨了。
那她想住一辈子,行么?肯定不行啊。
这些男的就是这样,耍帅的时候一点都不顾及后果,光说得好听。
姜恬又问了一句:“真的还愿意把房子租给我?我觉得我住在这你好像还挺不习惯的。”
魏醇撩起眼皮看了眼突然不耐烦的姜恬,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的问题。
他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她?明明他一直在逃避关于过去的事情,为什么闻到她身上的迷迭香味道后还愿意让她继续住在这?为什么愿意在午夜坐在这里跟她聊着这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又为什么会放声大笑?也许是因为孤独吧,魏醇想。
人大概有种本能,就像是溺水的人会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已经在拼命挣扎着想要拉住一切能够救命的东西。
他颓了太久,本能地想要打破这种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
江樾走了不到两年,魏醇觉得他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自己也跟着浑浑噩噩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难怪有人说过,“使人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都不用两三件,一件就足够了。
足够让人无法释怀。
姜恬静静地等着房东开口,她发现了,这位哥经常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
但他毕竟是失恋的人。
可能这人在思考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她的时候,又想到了前男友的种种,内心也许正在深度痛苦并且波澜。
姜恬给足了这位失恋的房东耐心,慢条斯理地把平板电脑和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收拾好,又看了房东一眼。
房东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跟她对视了一下,突然一挑眉慢慢靠近她,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其实你住在这挺好的,对了,你的……”
姜恬非常不习惯跟不算熟的人这样对视,她打断房东的话,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
胳膊肘撞倒了桌上的小瓶精油,又慌忙用手去扶住。
房东乐不可支:“你躲什么?”
姜恬身体向后倾斜着,挥舞着手在空气中画了一道线:“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你真的谈过很多男朋友?”
房东撤回去,突然问,“看着不像啊,怎么稍微靠近一点就这么慌张?上次在楼梯也是,身经百战的女人不这样吧?”
姜恬这个渣女人设立了很多很多年,身边的朋友除了苏晚舟和几个从小就认识的发小知道她那些感情经历是顺口胡说吹牛逼的,整个姜家都觉得她就是那样的人。
乱来,轻浮。
她想起16岁那年她被从法国接回国内,那年姜家老太太七十多了,可能是觉得自己老了,总想看看子孙满堂,吩咐所有姜家人在生日那天必须全员到齐,勉强算是姜家人的姜恬也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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