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阁对待他的态度,基本就是对待秦湛的态度。
大多维持着面上的尊敬,心里却已将秦湛划了出去。
四阁里,也唯有筑阁阁主真正的将他当做阆风弟子——而非秦湛之徒。
但也只有筑阁阁主。
秦湛之徒和阆风弟子,这明明是统一的身份,却连同阆风内部都未全部认可。
宋濂担心的、如今这些门派千里迢迢赶来示好的原因,是否都在这一点上呢?
燕白道:“其实秦湛的意思,除了想让你涨点见识外,也希望能交几个朋友。
阆风你要交朋友是难了,但外面不一样。
外面多得是人,总能挑到好的——她的原话。”
越鸣砚几乎可以想象秦湛说这话时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眼眸微抬,说的郑重其事其实自己心里面也藏着三分笑。
越鸣砚看着主峰为他准备的客室里柔软的床铺,忽而抬头对燕白道:“燕白先生,我们回去吧。”
燕白:“啊?”
越鸣砚道:“我们回剑阁去,明天在下来。”
燕白说:“我是没问题,又不需要睡觉的,可你行吗?明天一早比试就开始了,你还要下山——”
越鸣砚说:“没关系的,燕白先生应该也不喜欢离开师尊整整一夜吧。”
燕白瞅着他,过了会儿方才笑道:“小越,我真喜欢你!”
于是两个人大晚上的便又溜出了客室,冒着月光上山去。
越鸣砚瞧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心想秦湛看见了自己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她是会惊讶,还是依然淡若自定?
越鸣砚很快就知道了。
他回了剑阁,秦湛因为无聊正找了一盒珠子一颗颗累上去做娱乐。
珠子颗颗都是圆润光滑的乌珠,在她的指下却像是一块块棱角分明的方块,层叠垒砌纹丝不动。
直到她听见了声音,微微抬眸,见到了匆匆回来的越鸣砚——秦湛眉梢微挑,指尖一动,滚圆的珠子便撒了一地。
越鸣砚见状忍不住抿直了嘴角,以免自己笑出声。
他弯腰下去替秦湛一颗颗将珠子捡了回来,又搁进她放在桌上的锦盒里,之后方道:“师尊,我回来了。”
秦湛瞧着他,点了点头。
点完头她似是又不知做什么了,最终竟是将珠子往前一推道:“要玩珠子吗,可以练定力。”
越鸣砚便接过了秦湛递来的那盒珠子。
他捻出了两颗,想学着秦湛那样垒砌,却刚一放上就落下。
越鸣砚学剑悟性极高,从未让秦湛失望过,可在这累珠子上,他却频频失手,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没能累出一颗。
秦湛见状笑了,她捻起一枚珠子,对越鸣砚道:“你不能想着它立着,而是该寻着它立着。”
珠子在她的指尖如同被仙术,轻易间便立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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