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阿南一起,算计了朝堂风云,算计了所有人。
母后移宫、还政。
宰辅易位。
军政分散。
一切都按照他与她预想的那样进展着。
金碧华灯处,唯余同谋人。
当天象屡屡指向中宫之时,成灏毫不犹豫地牵着阿南的手走向最高处。
他对她,三分佩服,三分忌惮,三分猜疑,剩下的一分是什么?成灏想过很多次。
到最后,他想明白了,剩下的那一分,或许是真真切切的相知。
他们是同类,骨子里有一样的东西。
如今,母后死了,竟然死了。
成灏忽然觉得心痛难当。
成灏抱住头:“南姐,我只想让母后交权,可我从来没想让母后死……”
他没说“孤”
,他说“我”
。
仿佛此刻的他,只是世间一个寻常的失去母亲的孩子。
他这一霎的软弱,只肯给她看见。
阿南一愣,她抱住他。
他们一起长大,他们同岁,阿南只比他大了一个月。
他只叫过她一次“南姐”
,是她斗蟋蟀赢了他,他不经意喊出口的。
当时他喊了一句,便敛了口。
阿南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没有追问。
这一次,他喊得这么清晰。
“南姐。”
阿南静静地抱着他。
成灏喃喃道:“母后没了……我知道父皇走后,她很不容易。
可我怎能不猜疑她。
前朝因何而亡?不就是因为后宫干政、外戚专权吗?天下大乱,太祖方起义兵。
前人无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
阿南一个字都没说。
但她每一下轻缓地抚摸都是懂得。
她就那么沉默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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