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念想-《翻过山去》

第九章 念想(第1页)

彼时,我想着过往,我的的心好像一直没有翻过山去,我依然还留在这念想之中,儿时的我便记着三国电视剧有着这样一句话“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那时的我想着我要像英雄一样浪迹江湖,行侠仗义,天下寸土皆为我所踏,结识四海聚友,浪五湖春色。

但最后我又回到这个贫瘠落后的小山村里,我是生在这里的,是大山的孩子,无论山川河湖,四洲五岳,我还是会想起这个山村的,就跟老斗一样,我是走不出去这个地方的,翻不过去那座高山的。

回到家的我一天也是无所事事的,想着要和邻里邻居吹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想着他们会津津有味地听着外面的世界,但走出去听了听看了看,我才是那只井底之蛙。

今天下雪了,所以正适合窝在被窝里享受着这份安逸,但父亲是看不惯我的,他们那一辈便被灌输了“勤劳勇敢”

的思想,被这份思想固化了的父亲自然是看不惯我身上的这份懒惰愚昧的。

高出父亲一个头的我父亲自然是不好直骂,只好在院子外面佯着喊道:

“这猪圈里的猪整天就这么躺着,明年的猪肉肯定是腻的……”

父亲总觉得走出去就可以长长见识,但被固化了的我在村里是长不了见识的,早已和村里脱轨的我不知所措,在与人交流时的我便要小心翼翼地说着他们爱听的话,取得他们的悦。

儿时的书籍里面有着这样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现在看来我还是不能够做自己,做自己的代价很大,大到整个世界会抛弃你。

儿时的玩伴也陆陆续续从外地赶着回家过年了,衣锦还乡的他们手里托着一大堆江南的特产,后面还跟了个外地媳妇笑嘻嘻的,村头的老不死的看了这一天便又闲不了了,娶妻生子的他们早已成为大西北村庄的一户,这辈子都逃不过了,在修过路的村头每天都有着身影,叼着烟搓着手高谈阔论着自己的人生所得,时不时被旁边的人喊上一声“老板”

,众人便斜了斜眼睛大笑了起来,实在无话可唠时便搬来几个板凳围成一堆招呼一起赌钱了,比着他们我自认为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臭识字的人了,就跟老斗一样,喜欢活成一个人。

后来听说老斗母亲为平息老斗打架事情给那胖小子家做了半个月农活,但事后母亲并没有怪罪老斗,相反老斗母亲是赞同老斗的行为的,

“斗子,咱家是穷,但可别被别人说咱没有志气……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但你记住,要给自己挣一口气活着……”

听过母亲这样说着老斗的心里瞬间来着一股劲儿,那股从未想活着的劲儿,从未有过想活出个样子的想法,这句话已经生在老斗的心底里面了。

老斗自己也明白,以拳头大小论以君子是为不耻于此,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是论拳头大小的天下了,是金钱,是知识的天下,在这个西北小村庄也是这样。

以暴制暴虽然没有解决所有问题的,但也能解决一些问题,细看历史,人类多少伟大文明都有着反抗,这道理也是可以用在一个人身上的,愤怒、仇恨、贪婪、欺诈……等等这一切的罪恶只是来源于对现状的不满,所以历史的推进是少不了反抗的,作为个体的人也是如此。

吹向西北黄土的风也变得炽热了起来,北漂而来的朵朵彩云也被还在画在深蓝的空中,南边的暖风这才带来了属于春色的生机,南迁给的候鸟也随着春潮来到了北方,深山之巅的雪水便融掉灰白露出绿点,深眠过的鸟语伴着花香荡在村庄的路上,村头裹得严实的老翁总算脱下有着油光的棉衣,剪了胡须洗了秃了的头嘴里念叨着春去冬来。

今儿村里格外热闹,大老爷们赶着趟儿向着村头走着,耕地的老牛今儿可算是消停下来了,赶着热天在阴凉柳树下发呆着,时不时会啃上几根硬草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老牛可能也纳闷了起来,

“这老汉今儿干嘛去了……就给这几根硬草,糊弄畜生呢……”

老斗母亲自然是没有心情管这些了,在白昼来临之前走向山林,又在黑夜之前回归故居,日复一日,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日子过得舒坦了,过得有盼头了。

牛娃、孝忠、良田这些爱琢磨的老汉自然要去村头看看有什么机会的,就近一看,众人围着两个30左右来岁的读书人议论着,

“听说这两个又是公家派来的……这次咋是两个人呢……”

“上一个那什么文越,真是荒谬,被狗屎毒死了……这次两个又是什么死法……”

见众人聚得差不多了,两人中较年轻的那个便拍了拍手示意着看过来,众人听见拍掌的声音便无意地发现了这个梳着油亮背头,长相清秀的年轻人站在高处,是跟被狗屎毒死的钟文越站着一个位置,不时这个清秀的年轻人用着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

“啊,各位父老乡亲好啊……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刘旗云,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雷春树,我们两个是公家派下来委任你们村里的村长和村支书之职……刘某在这里感谢各位乡亲们的合作配合……谢谢大家……”

刘旗云话还没有说完,站在第一排的牛娃吐掉嘴里半支香烟抽了抽嘴巴说道:

“半年前有一个叫钟文越的也说他是村上委任下来的村长,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半年,最后跟个笑话一样被屎毒死了……你呢?你想着什么样的死法……”

刘旗云见眼前这个半秃头的肥腻老汉这般说着自己,从高处跳在牛娃面前死蹬着这个没有礼貌的老汉,从左胸口袋掏出一张盖着红章的精致纸张冷冷说道:

“这位同志,看好了……这是公家批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有,你说有个叫钟文越的在你家白吃白喝了半年,这并不值得我同情你,最后这个钟文越被狗屎毒死了,这一点也不好笑……还有,你对一个陌生人这般无理,这点可以看来,你可真是个无礼的人……你活该……”

面对这般冷酷,这般威严的人,在村里占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在这个小子身上栽了跟头丢了面儿。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读书人,刘旗云的每一句话都深深震撼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彼时,没有一个人发出了声,剩得就只剩下一双杀人的眼睛要咬死这个油腻的中年老油条,风吹过众人面前的柳树枝条沙沙作响,指头的麻雀也被这片凝静吓飞了,作这比翼鸟飞向流水望去的云端了,不巧的是,棱崖处的落石既发出震耳的声音,落石的力量砸断了苗枝,撞乱了耕田,最后落在河流中,溅起层层浪花。

良田不时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拍了拍这个文若秀花的年轻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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